況且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在元州,已經沒有什麼人或事,能讓他開第二次口。
心中惋惜之情閃逝而過,視線又重新回到狼狽不堪的陳誌誠身上,臥蠶眉心中冷笑幾聲,一努嘴指了指像條狗一樣正趴在地上的大侄子“在你們宰了他之前,我先要帶他回去交個差!”
從眼冒金星天旋地轉裡邊清醒過來的陳誌誠,聽到臥蠶眉此番前來是為了帶走自己,好似那溺水之人在萬般絕望之際,居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憑心而論,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臥蠶眉憎惡自己的囂張霸道胡作為非,而他反感臥蠶眉的居功自傲倚老賣老,以至於見麵之時連招呼都不想打上一聲,關係惡劣到連最基本的禮節都懶得顧全。
可值此特殊關頭,也顧不上這根稻草牢不牢靠,割不割手,甚至在這巨大的絕望之中迎來的這一線希望,禁不住讓他心中暖流湧動喜不自勝,甚至就連臥蠶眉那張讓他厭惡不已的臉,都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叔,叔,救我,我……”
話還沒說完,姬旦又是一腳,陳誌誠的腦袋,咣的一下又磕在地上,原本發紅的腦門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紫,方才是眼冒金星,此刻是天地皆暗。
持械護衛見姬旦如此不上道,一個個麵露不善正欲上前,卻被臥蠶眉攔住。
的確,他臥蠶眉與陳誌誠屬於是相看兩厭,但二人畢竟同歸陳氏豪閥互為一體,屬於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先前那一腳,尚且還可以解釋為是他姬旦沒有看到自己,可是這第二腳,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讓陳誌誠在大庭廣眾之下咣咣磕頭,這何嘗又不是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人心幽微,複雜多變。
先前的欣賞之意蕩然無存。
年輕人意氣風發難免輕狂,這固然沒錯。
可輕狂不代表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臥蠶眉那兩條極具代表性的眉毛抖落幾下,像是重新認識姬旦一般,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而後一字一句道“你這讓我很難交差啊!”
姬旦看著那臥蠶眉,就像是茶餘飯後隨意溜達時,在路邊偶遇到了一個熟人,而那陳誌誠就像是二人腳邊的一顆小石子。
“我也很為難啊。”姬旦一邊說一邊蜷曲左腿,而後把手肘搭在膝蓋上邊,整體狀態極為放鬆,最後再將下巴抵在掌心當中,顯得無比愜意,與路邊熟人攀談起來“可若是讓你交了差。”
話還未說完,姬旦麵色一寒,看都不看正嗚嗚咽咽的陳誌誠,再次當著臥蠶眉的麵,將路邊的這顆小石子一腳蹬開!
暈暈乎乎的陳誌誠第三次咣一聲磕在地上,霎時間涕淚橫流鮮血四濺,腦門上的傷口由紫變黑。
刹那間,食為天內氣氛瞬間凝固,一股難以用語言文字表達的沉悶壓抑蔓延開來。
持械護衛紛紛圍攏上來,隻等一聲令下,便立時給姬旦些“顏色”瞧瞧,而臥蠶眉的臉上亦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姬旦咧嘴一笑。
我很難跟我自己交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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