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不知何時被鮮紅色的霧氣籠罩,天空赤紅一片,林中鳥獸發出滲人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一個個紙人在血霧中出現,影影綽綽,搖搖晃晃,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不似人的笨拙。
一頭身高丈餘,青麵獠牙的赤發鬼王在紙人們的圍攻下左支右絀,遍體鱗傷,鮮血隨著熱氣升騰而起,化作紅色血霧。
年輕的紫袍修士看著鬼王的傷勢,滿臉肉痛,推了推藍袍漢子,高聲道
“表哥,事到如今,月缺難圓,你還等什麼?趁著赤發纏住那些紙人,趕緊動手殺了他。”
藍袍漢子點了點頭,晃動妖魂幡,一頭頭大如牛犢的狼形妖魂在風中現身,眼眸中閃爍著碧綠的光芒,剛一現身,便對月長嚎。
“早和你說過,遇到事情不要急躁,要謀而後動,你偏不聽,今日之事,就是例子。”
年輕的紫袍修士被表哥說得麵紅耳赤,麵有慍色,不服氣地梗著脖子。
“碧眼狼魂,去,活撕了他。”
藍袍漢子一聲令下,狼魂群一聲淒厲的長嚎,踏著洶湧而來的雪浪,如一道黑色魂流狂飆而來。
那些狼魂體格大得嚇人,渾身裹著白雪,齜牙咧嘴,極為滲人。
張歸元看到,也不禁眼饞,他在玄菟郡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雄壯的狼魂。
“千命,傳我法旨,揚起萬魂幡,放它們出來。”
紙人領法旨而去,將係住萬魂幡的藤繩解開,萬魂幡無風自動。掙脫了紙人的束縛,懸於空中,滴溜溜亂轉。
烈焰黑煙從萬魂幡中噴出,頃刻間遮天蔽日,雲霧迷蒙,不見五指。
金蛇纏繞半空,火光飛騰滿地,一頭頭狼蟲虎豹的精魂在黑煙中現身,影影綽綽,密密麻麻,站滿了山穀。
碧眼狼群殺入獸群,發起了恨,頃刻間撞飛了不少獸魂,雪穀中一場惡戰,犬牙交錯,魂魄亂飛,翻滾跳躍,舍命搏殺。
藍袍漢子搖動妖魂幡,指揮碧眼狼群左突右殺,奈何獸群基數太大,殺之不儘,場麵陷入了僵持。
年輕的紫袍修士看到自己的赤發鬼王血肉模糊,血湧如注,心中肉痛,急忙來到年長修士麵前,稽首道
“師兄,張歸元的手段層出不窮,師弟唯恐遲則生變,請師兄速速出手。”
年長修士沉吟片刻,點頭稱是,他解開背囊,取出一把喪門劍,輕輕一晃,劍身上浮現出一張張模糊凶厲的人臉,齜牙咧嘴,極為駭人。
“張歸元,你以一杆萬妖幡擋住了韓師弟的招魂幡和李師弟妖魂幡,在宗門諸弟子之中,也是鳳毛麟角。”
“不知你武藝如何?能不能勝過我的喪門劍。”
武藝,法寶,法術,在這個修真世界號稱對敵的三種手段,三者缺一不可,偏科不得。
前有封神之戰,某仙人專精法寶,將法寶翻天印傳給徒弟,師徒反目,被徒弟用翻天印追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後有極樂世界某佛修,因不會武藝,被區區凡人生擒,吊到禦水河中,浸了三日三夜。
又有某千戶,精通武藝,背背五把飛劍,手持一把樸刀百步取人,無有不中,奈何不懂法寶和道法,被鬼魅所害。
麵對敵人的決鬥邀請,張歸元欣然應允,見他居然答應和牟師兄比試武藝,紫袍修士和藍袍修士麵露狂喜。
無終牟氏的喪門劍法,在遼東三群郡聞名遐邇,即使在宗門之中,純論武藝,也少有人敵。
張歸元走出紙轎,那顆齊頸而斷的紙人頭骨碌碌滾到他腳下,口吐人言道
“大老爺,有情況,雪穀西方三十裡出現鮮卑狼騎,直奔這裡而來。”
“疑似遷徙的車隊,車隊裡有一名鮮卑薩滿,已經發現我了。”
張歸元點了點頭,輕聲道“無妨,三息之內,我就解決掉這幾個冤家。”
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