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雪裡,呼倫河穀中爆發著一場大戰。
一方是呼哨而來,呼哨而去,箭矢如雨,長槍如林,在風雪中宛如鬼魅的鮮卑騎兵。
另一方則是笨重的車隊,有老人,有小孩,此刻正背靠呼倫湖,用牛車組成防禦的半圓,設下層層抵抗,以怪異的步兵陣法抵抗騎兵的衝擊。
“二伍陣變三才陣,快快快,右翼注意抵擋衝擊。”
“完顏於菟,動作麻利一點,呼之不聞,推之不動,主公說得沒錯,體型豐大之人果然不堪重用。”
“諸位太太們,弓箭射準點,往盔甲縫隙裡射,不要盲射,不要亂射,這裡雪齊腰深,射到雪中怎麼尋找?”
張家部曲長鮮於丹在風雪中揮動將旗,調動部曲族人隨著鮮卑狼騎的衝擊變動步兵方陣。
部曲族人分成諸多戰鬥小隊,共十三人,持長牌者一人,藤牌者一人,持狼筅者兩人,持長矛者四人,持镋鈀者兩人,長弓手二人,指揮一人。
長牌手和藤牌手居於陣前第一排,都是身大力猛之人,以等身高的巨盾和藤盾抵擋鮮卑狼騎的箭雨。
第二排是狼筅手,手持兩丈長的狼筅,半斤重的槍刃上手工雕琢出三棱血槽,還纏繞著鐵質倒鉤刺。
馬術精良的鮮卑狼騎未衝擊到巨盾,往往連人帶馬被挑於馬下。
第三排和第四排是交錯向前,四名長矛手手持長矛,專門戳擊刺殺被狼筅挑落的騎兵和受傷的戰馬。
第五排是兩名镋鈀手,手持八尺長的镋鈀,形似馬叉,上有利刃,兩麵出鋒,擊打突破狼筅長矛的重甲騎兵。
第六排是三名長弓手,專門射殺被打落馬下的鮮卑騎兵。
最後一排是身披重甲的指揮手,眼睛死死盯著鮮於丹的方向,根據他的旗語進行變陣。
八百名步卒,麵對數千名精銳鮮卑狼騎的切割突擊,巋然不動,用不斷變換的陣法給予鮮卑狼騎兵重創。
八百名悍卒之後,是轅車組成的巨大半圓形防禦車陣,數千名男女老幼藏在車陣之後,手持弓弩,對著外圍鮮卑狼騎拋射攻擊。
在老幼婦孺之後,則是冰封的呼倫湖麵,寂靜無聲。
每當有鮮卑悍卒登上冰麵,想要繞到車陣後麵攻擊,冰麵都會詭異地裂開。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和衝天的血柱,冰麵會恢複如常,再次恢複成寂靜無聲的詭異狀態。
在鮮於丹身邊,立著一名巨漢,鑿牙鋸齒,圓頭圓麵,額頭之上有王字,散發著衝天的妖氣,驚得鮮卑戰馬膽顫心驚,不敢靠前。
“鹹魚蛋,費這個勁乾啥,俺現了真身,把他們全吃了不就得了。”
鮮於丹沒好氣地白了它一眼,無語道
“山坤,你又不是瞎子,鮮卑狼騎身後有三名鮮卑薩滿,你若出手,他們必定出手。”
“你這頭牲畜死不死無所謂,萬一鮮卑薩滿巫術傷到了老幼婦孺,明年你來種地。”
山君嘿嘿一笑,譏諷道“在主公麵前,我確實是一頭牲畜,不過你嘛,不也是被漢人稱為茹毛飲血的高車蠻夷嘛,比我高貴不了多少。”
鮮於丹勃然大怒,滿臉通紅地怒斥道“胡說,我可不是蠻夷,我是箕子的後代。”
“周武王克商,箕子率中國人五千入朝鮮,我就是箕子的後代,族譜上寫得清清楚楚,你不要胡說。”
山君冷笑道“拉倒吧,主公撿到你的時候你不是在集市上賣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