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黯淡,殘陽如血,平安城外人頭攢動,人滿為患。
北海侯舉辦第一屆審判大會,審判乞伏部對窟賀部的罪行,舉辦地是城外的高台。
張歸元位居高位主座,麵容肅然,在他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一舉一動,令人心生畏懼。
將軍府從事中郎,平安城縣令,主管刑法的崔瑜坐在張歸元下方的官桌後,仔細翻閱卷宗。
乞伏屠龍、乞伏玄等數百名罪犯頭戴鎖靈枷,封靈腳鐐,垂頭喪氣,等待審判。
“來人,將乞伏屠龍帶過來。”
崔瑜一聲令下,完顏於菟提著乞伏屠龍來到高台之上,重重地扔到地上。
乞伏屠龍拖著傷腿站了起來,麵帶桀驁,立而不跪。
“跪下!”
“我是乞伏部少主,身份尊貴,地位崇高,怎會跪一個白麵書生?”
完顏於菟從腰間取下戰錘,掄起蒜頭骨朵(短柄錘的一種),一錘將他左腿的膝蓋砸碎,乞伏屠龍雙膝齊碎,無法站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公堂之上,法不容情,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嫌犯乞伏屠龍,你帶領乞伏部軍隊攻陷窟賀部,屠戮百姓,放火燒民居,劫掠百姓,搶奪財產,可有此事?”
乞伏屠龍強忍劇痛,伸長了脖子,厲聲大叫道“北海諸部,不是你搶我,就是我滅你,千百年皆是如此。”
“你以為你是誰?你張歸元來到北海就能翻天?”
崔瑜眉頭皺起,看向完顏於菟,輕聲道“完顏大人,乞伏屠龍咆哮公堂,掌嘴,直到他閉嘴為止。”
完顏於菟揮舞蒜頭骨朵來到乞伏屠龍麵前,掄起戰錘,猛擊乞伏屠龍的嘴,像是砸牆一樣,一輪猛砸,將乞伏屠龍滿嘴的牙齒全部敲掉。
乞伏屠龍被打得血肉模糊,百姓轟然叫好,窟賀部的族人們淚流滿麵。
如果沒有張歸元,沒有北海政權,他們這輩子也報不了血海深仇。
“帶原告。”
十幾名婦人走上高台,當眾將乞伏屠龍的罪行公諸於眾。
殺人、搶劫、放火、強奸、毀滅莊稼,偷盜妖豬,簡直是無惡不作。
窟賀部的女人們將他的罪行詳細說了一遍,平安城的百姓義憤填膺,氣得撿起石塊,朝他打來。
崔瑜命下屬錄口供,仵作驗傷,製止民眾的暴行,檢查證人的證詞。
生死關頭,最顯露一個人的底色,是英雄是狗熊無法隱藏。
乞伏屠龍萬萬沒想到,張歸元真的敢殺自己,眼見條條罪狀成立,急忙趴在地上求饒。
“乞伏屠龍,你策劃了對窟賀部的屠殺,所做之惡罄竹難書,本縣判你斬立決。”
“拖下去,立即斬首!”
“且慢。”
乞伏部的大薩滿乞伏通神從天而降,拄著虎頭骶落到高台,諸將一擁而上,將大薩滿團團圍住。
乞伏通神怡然不懼,身為築基境修士的他,自然不懼怕這些煉氣士。
“崔縣令,這件事是鮮卑乞伏部和丁零窟賀部的事情,是我們草原的事,不是你們漢人的事。”
“乞伏部和窟賀部誰對誰錯,薩滿之間自有公論,你們漢人無權審判。”
崔瑜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北境曆來是漢土,何來的你們草原的說法?你們名義上是漢臣,就受漢律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