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指揮艦。
張歸元身處仙舟頂層的莊園裡,麵對著巨大的地圖畫卷和不斷閃爍的紅點和綠點發呆。
剛剛,他得到情報,山上王高優狗急跳牆,讓灰家二代灰疫在營帳中製造瘟毒,要和春城百姓同歸於儘。
張歸元親自麵對過鼠疫,知道一旦瘟毒成型,無論雙方輸贏,死亡的百姓將是天文數字。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萬一鼠疫隨著野獸們傳播出去,在醫療條件極其匱乏的古代,死亡的百姓將超過數萬,數十萬,數百萬,甚至達到數千萬。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在自己眼前發生,在他治下的北海州發生。
十幾名謀士或坐或立,唇槍舌戰,據理力爭,討論著這份情報的準確性。
羊牧之站了起來,走到張歸元身邊,開口道“主公,這一定是高優的奸計,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背後謀劃著什麼陰謀,但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有殺手鐧。”
張歸元轉頭看向這個在絲綢商隊裡發掘的紫卡謀士,奇道“牧之,你是怎麼判斷的?”
“因為這不符合人性。”
“除了您以外,全天下的統治者都一樣,全都是極端自私自利之人。”
“他們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更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他們隻在乎自己,在乎自己的生命和利益會不會受到威脅。”
“瘟疫是毒藥,按照羅馬人的說法,瘟疫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瘟疫不懂高低貴賤,也分不清誰是帝王將相,所有人一律平等,都會感染瘟疫。”
“當年解金蛙讓灰疫傳播鼠疫,他自己第一個病倒,那些皇親國戚,也都紛紛染病死去。”
“活生生的例子,高優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見張歸元的目光遲疑起來,羊牧之繼續勸說道“灰家人和柳家人善於用毒,為何之前不用?”
“兩軍對壘,距離極近,一旦瘟毒傳播起來,誰也逃不掉。”
“高優兵敗,退回遼河和長白山,臥薪嘗膽,積蓄力量,也就是了,他沒必要和士兵一起賭命。”
“他們現在公開表示要傳播瘟毒,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找到了對付您的辦法。”
“愛民如子的您一定不會讓他們傳播瘟疫,您一定會現身,這樣就中了他們的詭計。”
張歸元沉吟不語,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無奈道
“無論如何,我都要挫敗他們的陰謀,他們能對付我的手段,不過是散魂幡之類的魂器,我有怨靈千命護體,不懼他的暗算。”
莊園的門被人猛地拉開,風塵仆仆的鮮於丹從日本海趕了回來,見到張歸元,笑道
“還好趕上了。”
“主公,我敢肯定,所謂的瘟毒之術一定是陷阱,雖然不知道高優的倚仗是什麼,但您千萬不能去闖營。”
“若是不去,一旦瘟毒散播開來,百姓死傷無數。”
鮮於丹滿臉冷漠,冷冷地說道“那就讓他們死好了,你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他們一世。”
“主公身為北海政權的領袖,必要時要生出一副鐵血心腸,主公曾經說過,任何變革都需要血和淚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