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之後,在溫熱的陽光照耀下,色楞格草原彌散著濃濃的臭味。
在漫長冬季裡凍斃的牲畜,被野狼群肢解啃食的野獸遺體,死於戰爭,沒有找到的鮮卑人,北海人的屍體,都在快速地腐爛。
屍液和血水流入草地,給草原添加了一層寶貴的腐殖質,有機質和鈣磷質。
這些營養物質會為新生草場營養,讓這片草場水肥充足,百草瘋長。
草原上生活的民族信仰萬物有靈,相信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結,正是因為腳下的生態係統。
一鯨落,萬物生,一種生命的死亡是另一種生命的養分,人,不過是萬物循環的一部分。
顏雨師用輕紗蒙麵,騎著火凰,跟著父親顏承乾來參加封禪盛典。
顏家是徐州東莞郡的世家豪族,勢力大到顏雨師公開造反,參加黃巾起義,去雒陽刺王殺駕,事發之後依舊能安然無恙的程度。
事實上,黃巾起義能迅速傳遍全國,背後有著許多世家豪族的影子。
對於張歸元的悍勇,顏雨師印象深刻,雒陽大火之中,他硬是靠著自己一人之力,將靈皇帝救出生天。
她不願意和這個可怕的男人再見麵,卻被父親強迫,來到肯特山參加封禪盛典
“女兒啊,前麵就是肯特山,就是在這裡,冠軍侯霍去病封狼居胥。”
顏雨師不耐煩地開口道“父親,我們和張歸元素無來往,為何要特意趕來賀禮?”
顏承乾笑道“張歸元要建立造船廠,北方之人不善水戰,自然會聘請船匠,水手和水軍將領,咱們顏家可有不少這方麵的人才。”
“如果能和張歸元搭上線,咱們顏家的地位必然更加穩固。”
顏雨師聽得渾渾噩噩,摟住寶貝火凰的脖子,沉吟不語。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宋義出現在空中,拱手道
“諸位來賓,前方是有禁空法陣,不能飛行,需要各位將坐騎停放到獸欄裡,步行進入會場。”
宋義書生打扮,言語之間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像一個讀書人,令人驚詫的是他的修為,竟然是一位築基境的青年修士。
顏承乾上下打量宋義,眼眸中閃過讚歎豔羨之情,開口道“真沒想到,張王爺竟然舍得讓北海十子之一的儒道天才宋義迎賓。”
宋義溫和地笑了笑,謝過顏承乾的讚美,引著眾人飛下天空,來到獸欄寄存仙獸。
顏雨師偷看宋義,隱隱感覺到一絲壓迫感,心中不禁嘖嘖稱奇。
她自幼在徐州合歡宗修行,是玉女一派的佼佼者,修行二十多年時間,也不過築基境第八層的樣子。
北海十子都是半路修行,每人隻修煉了六七年,修為境界竟然遠超自己,這簡直匪夷所思。
顏雨師哪裡知道,除了師資雄厚外,北海書院還有人元丹和魂之龍脈兩大作弊器,宋義看似隻修煉六七年的樣子,身上的功力早就超過了一甲子。
在狼居胥山東方的大片草原上,柯比蠻和斛律剛臨時建造了大量的簡易獸欄,為了防止仙獸們打架,還特意建立了催眠法陣。
仙獸們剛進這片區域就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