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終於還是出門了。
今天的鄆哥躲在街角陰影裡,眼睛賊溜溜地盯著王婆茶樓後門。
“看什麼呢?”
武鳴突然出聲,給鄆哥嚇了一跳,本想默默走路去擺攤,結果掃了一眼武鳴之後,又是嚇了一跳,忍不住仔細打量著他。
“你……你不會是大朗侄子吧?”
他都要懵了“可是也不對啊,聽你說武二哥現在二十出頭。”
“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子,二十三,竄一竄,二十五,鼓一鼓,老一輩的話你都忘記了?”
武鳴不置可否。
武大郎今年二十七,武鬆二十五,他還沒景陽岡打虎,眼下將近十月了,等明年西門慶事發武鬆殺人時,他就二十六歲了。
“可這變化也太快了?”
鄆哥還是難以理解,隨即眼睛一亮“難道是因為昨天的魚和水蛇?”
“我覺得應該是。”
武鳴擔子比較輕快,兩人邊走邊聊邊賣貨,平日裡要去擺攤半日的,結果今天還沒走到地方,賣完了。
“大朗,剛剛那個小娘子給你錢的時候,可是碰到了你的手,我都看到了,她就是故意的,你可不要多想,免得對不起嫂嫂。”
鄆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往日裡都是他比較乖覺,彆人見了欣喜,結果今天全完了。
一路上梨子就賣出去兩個,兩文錢。
“大朗,你多陪我賣一會兒唄。”
鄆哥可憐巴巴地說。
“你這梨子坑坑窪窪的,一看就沒賣相,低價處理了算了。”
武鳴擺擺手,讓他去吆喝。
鄆哥癟癟嘴,心說今天你說我了,之前都是我讓你低價處理炊餅的。
“去那邊有什麼用?去西門大官人那條街,那邊富裕。”
武鳴把自己的擔子交給鄆哥,壓得他齜牙咧嘴,“彆哎呀了,等下賣了錢你就開心了。”
“好吧。”
鄆哥在前麵帶路,武鳴也不叫賣,很快就到了西門慶家門前。
好家夥,武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宅子,占地三四畝的樣子,這可是在縣城。
任何朝代,這種城池內的大院子,價值都不菲。
到了這邊,鄆哥反而不敢上前,武鳴也不管他,敲了門。
門房開門,武鳴便說道“上次大官人有交代,說是有了好東西就給送到府上,這脆梨不值錢,但是新鮮,權當送給大官人做個零嘴兒,也好認認門。”
門房一看這小廝眉清目秀,說話又好聽,當即收下了。
武鳴跟對方混個臉熟,正打算離開,裡麵傳來話語。
“是誰啊?”
聲音軟糯夾雜著一絲慵懶。
“回三夫人,是個過來送禮品的小廝,老爺有過吩咐的。”
門房連忙轉身笑道“想來是老爺擔心三夫人苦悶,所以吩咐出去,有什麼新鮮食材都送過來。”
他說著,還微微點頭,像是肯定西門慶的交代,畢竟這位夫人才過門,老爺就天天忙,實在是有些冷落,趁機借花獻佛也不錯。
“我孟玉樓可沒有白拿彆人東西的習慣,把人叫過來吧。”
孟玉樓畢竟是大家閨秀,雖然成了寡婦,改嫁到西門慶這裡,但本身就是個身家萬貫的女子。
她哪裡不知道這些小廝都是為了討好西門慶,但指不定哪天就會求上門來,為了這麼點梨子不值當。
“過來,叫你呢,過來。”
“啊?我?”
武鳴指了指自己,看到對方點頭,走了回去。
“三夫人交代了,你的梨子多少錢?筐也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