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上是一個灰袍老者,站立片刻便轉身離開。
儘管距離尚遠,隻能看清一個輪廓,也能看得出對方脊梁筆挺,還是背著手的。
“是刺客?”
武鬆手提哨棒,臉色嚴肅。
“不確定,但肯定是個高手。”
魯智深抓著水磨禪杖,神色也是戒備“哥哥,灑家去瞧瞧。”
“人既然走了,就沒什麼必要了。”
武鳴淡淡道“對方若有惡意,方才交戰時就出手了。”
魯智深一愣“嗯?剛剛就在了嗎?灑家倒是沒覺察到。”
這時,林衝策馬奔來,還未下馬便先抱拳,道“司令,諸位兄弟,今日可是一場好勝,折損不足半成便拿下了郭藥師的常勝軍,若是金人得了消息,恐怕也會相當意外。”
“郭藥師還是很強的,我們提前做了這麼多準備,傷員還是沒比預計的少多少。”
武鳴道“這還是淩振兄弟轟了大纛,常勝軍軍心有些不穩的情況下。”
林衝下馬歎息道“是啊,往後訓練不能絲毫鬆懈,但這場勝仗也是場及時雨。”
“哈哈哈。”
林衝說到及時雨,魯智深武鬆等人便大笑起來。
唯獨柴進笑容有些乾,他之前兩次投資在梁山,可都是顆粒無收的。
老郡守忙著整理戰果,扈三娘和仇瓊英便也過來,笑聲仿佛銀鈴一般。
戰場的角落裡,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突然,一道身影拉出道道殘像,出現在武鳴身前三丈處。
正是方才山梁上的那位老者。
他花白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結成發髻,正緩緩冒著絲絲縷縷的白煙。
這個時候,那些殘像才逐漸消散。
“呼——”
哨棒和水磨禪杖同時橫在身前。
各有戒備之際,這老者卻是一抬手,伸出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了一顆鵝卵石。
“小丫頭,我老人家雖然不怎麼要臉了,可是打人不打臉啊?”
老者兩根手指發力,那堅硬的鵝卵石便崩碎成了幾十粒。
“師父!”
林衝當即跪了。
原來正是當下武道宗師,周侗。
一時間,魯智深等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他們知道,周侗來此,肯定是來對付司令的!
“彆叫我師父,沒想到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死了呢。”
老者看了眼林衝,一臉的怒其不爭。
眼見林衝將頭埋的更低,老者歪了歪頭,嘴硬道“跪也沒用,人生啊,從前,過去了,再不回。”
他其實非常生林衝的氣,假如當時林衝打死了高衙內,他都能幫忙。
不過,看到林衝還活著,還能帶兵打一場勝仗,老者的氣也就消了一半。
但林娘子畢竟自儘,人死不能複生,所以他在心底終究無法原諒林衝。
“周師傅。”
武鬆也單膝下跪,他可是受過老者指點的。
隻是戰場神經緊繃,一時間橫出哨棒戒備。
隨後看了眼武鬆,周侗滿意地點點頭“我這老骨頭的拳腳功夫,你總算學去了三成,往後的路怎麼走,就要看你自己了。”
“周師傅放心。”
武鬆一抱拳,站了起來,他知道這話其實是對林衝說的。
隻是這老頭比較固執,不想跟林衝多說幾句,否則就好像原諒他了似的。
“周宗師。”
武鳴抱了抱拳“以前總聽我這不成器的弟弟提起您老人家,每次那眼神崇拜的,可是讓我這當哥哥的都羨慕妒忌。”
“你小子不用撿好聽的說。”
周侗背著手,嗤之以鼻“本教習深受皇恩,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這次來,是殺你的。”
“那剛才為什麼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