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難以忘懷的疑惑深處,記憶如同烙印,刻骨銘心!
於是,在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時,蕭敬如同一位細心的大匠,小心翼翼地為弘治皇帝整理著發絲。
弘治皇帝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任由蕭敬為他精心梳理發髻,戴上華冠,突然,他目光如炬,對蕭敬輕聲喚道“蕭伴伴……”
“奴婢在此,恭候陛下吩咐。”
蕭敬彎腰俯首,臉上始終洋溢著那抹溫和的笑容。
“你說……這三日之內,咱們真的能捉拿住那狡猾的賊首嗎?”弘治皇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迫切。
蕭敬心中猛地一跳,他還以為昨日的風波已隨風而去,然而此刻……
林蒙那家夥,真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種他的地,教他的書,多好!可他蕭敬,是靠這行飯碗為生的。
蕭敬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濤,隻能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回答“陛下,廠衛的兄弟們,遍布京畿內外,正在日夜不停地搜尋線索。”
他並未直接誇耀自己的能力,隻是巧妙地提及了廠衛的辛勤努力。
話音剛落,他小心翼翼地望向弘治皇帝,隻見銅鏡中的皇帝微微一笑,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蕭敬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瞧瞧,這麼多的校尉和力士都在努力,林蒙卻在那裡誇誇其談,三天之內就能捉住賊人,這不是笑話嗎?如果陛下真的相信林蒙,那麼,這麼多辛勤的兄弟豈不是成了擺設?
弘治皇帝微微點頭,表示認同“蕭伴伴說得沒錯,此事確實要加緊辦理。半個多月了,賊首仍未落網,朕沒有責怪你和牟卿,深知你們已經竭儘全力。廠衛的兄弟們四處奔波,也實在不易……”
他回過頭,認真地看著蕭敬,才緩緩說道“要快!”
“遵旨。”蕭敬小心地為弘治皇帝整理好冠冕,輕巧地退後兩步,行了一禮“奴婢這就去東廠,再督促一番。”
“去吧。”
……………………
王守仁消瘦了。
當林蒙再次見到他時,發現原本清瘦的王守仁,似乎更加消瘦了。
林蒙心中擔憂,不禁用力錘了錘他的胸口。
咚……
一聲悶響,這拳仿佛砸在無形的牆上。
林蒙皺緊眉頭,齜牙咧嘴地甩著手,痛罵道“你下手也太重了。”
“……”王守仁目光呆滯,肩窩上的這一拳,讓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林蒙。
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祈雨之事,已超越了常人的理解範疇。
可他是仙人嗎?
瞧那林蒙,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竟敢對受害者頤指氣使,真讓人火冒三丈!王守仁暗自嘀咕,幾乎要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那散發著黴味的茅坑裡,以求清醒。
林蒙的責難如同一記悶棍,竟讓王守仁生出一絲荒誕的愧疚,他竟不自覺地行了一禮,滿臉歉意地說道“新建伯,真是對不住啊。”
林蒙卻大度地擺了擺手,話鋒一轉“喚你來,正是為了捉拿盜賊。”
王守仁剛踏進林蒙的領地,便見一眾衣衫襤褸的禁衛如同猛虎下山,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
這些人,分明是禁衛軍,儘管衣衫襤褸,卻難掩那股子特有的霸氣。王守仁認出了幾個,這不就是他曾在西山種地時見過的那些人嗎?如今他們竟放下鋤頭,投身於捉拿盜賊的行列……
王守仁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新建伯,究竟是要捉拿哪位盜賊?”
林蒙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光芒銳利而深邃,令人不寒而栗“丐幫的賊首!”
王守仁驚愕不已“新建伯,您真的知道他在哪裡?”
“當然。”林蒙胸有成竹,語氣中透著一股自信,“現在就去,將他捉拿歸案。”
王守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