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王守仁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激動得幾乎難以入眠。晨曦初露,他的雙眼雖似熊貓般迷離,卻擋不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期待。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猶如孤膽英雄般闖蕩西山,即便眼眶腫脹,精神略顯萎靡,卻無損他體內的活力。
對他來說,林蒙的神秘麵紗即將揭曉,這才是他心中最牽掛的。
他不禁懷疑,昨日捕獲的,果真是那欽犯嗎?然而,林蒙的神秘魅力,在他王守仁眼中,卻宛如星辰,難以被任何迷霧所遮掩。
王守仁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向好友唐寅探詢。得知恩師尚在夢鄉,他便決定先行一步。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百戶所之外。
不久,一輛氣派非凡的馬車緩緩駛來,前呼後擁,數十名道人將馬車團團圍住,兩名道童引領著,直至百戶所前,才停下腳步。
兩名道童轉身,向車內的人行禮,似乎在傳達著某種神秘的信號。
車簾緩緩掀開,一位道人露出真容,他的麵容在晨光中顯得慵懶而深邃。
這位道人,正是朝廷新敕封的弘法真人李朝文。半個月的掌教生涯,讓他成為了龍泉觀的主宰,年輕有為,氣勢如虹。
他迅速清除異己,將張朝先的心腹全部革除道籍,依靠禮部道錄司的協助,推行西山參果,雖招致不少怨聲載道,卻無人敢忤逆他的威嚴。
他身著素色道袍,鬢角斑駁,眼神深邃,宛如一位仙人,正悠然欣賞著西山美景。
王守仁等人注意到這位道人,徐經忍不住興奮地開口道。
在那浩渺的仙界邊緣,一位新晉被封為弘法真人的尊者在雲端漫步,他降臨凡塵,所為何來?或許是與那位德高望重的恩師有一番未了的情誼。弘法真人,能操控風雲,道法通天,其威儀令人肅然起敬,仿佛天地間最璀璨的星辰。
唐寅與王守仁聞聲而動,心中激動不已,他們躍躍欲試,卻因那道人的威嚴如山嶽般不可逾越,隻能默默站在遠處,眼中滿是敬仰與好奇。
王守仁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忍不住低聲感歎“林外高人,若能一睹真容,便是此生無憾。”
王守仁向來好學不倦,對任何一位能呼風喚雨的仙人,他都懷揣著無儘的向往。
而歐陽誌三人,卻如古寺中的老僧,心如止水,對弘法真人似乎視若無睹,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唯有江臣輕聲提醒“恩師,不知是否已起身。”
“恩師起得稍晚,無妨,他正值長身體的關鍵時期,不急,不急。”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一位麵容猙獰的宦官帶著幾個全副武裝的禁衛飛馳而來,落地後,不及喘息,便急切地詢問。
“新建伯到了嗎?”
張信,作為副百戶,不敢有絲毫懈怠,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心中暗歎,今日的耕作看來是泡湯了。他原以為林百戶隻需講一節課便結束,下午便可輕鬆翻土施肥,如今看來,計劃全盤打亂,憂心忡忡地看向宦官“還未到。”
宦官聞言,沒有怒色,隻是輕輕點頭,隨後對著眾人嚴肅地說“待會兒有人到來,大家切不可喧嘩,不得隨意呼喊。聖上微服私訪,大家免禮。”
張信愣了一下,心中大呼糟糕,原來聖駕親臨,今日的耕作看來是徹底無望了。
不遠處的王守仁等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消息,麵麵相覷,心中不禁猜測,皇帝為何突然駕臨?
……
林蒙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起床,一看天色,立刻暴躁地吼道“我要上課啊,我要上課的啊,快,快,穿衣。”
香兒趕緊服侍他穿衣,林蒙連早起的悠閒都不願享受,急匆匆洗漱完畢,策馬出城。
一路疾馳至西山,林蒙才驚覺,這裡早已被層層圍困,水泄不通。外圍是密密麻麻的京營兵馬,中間則是三三兩兩的錦衣校尉,雖然他們的服飾並非真正的欽賜飛魚服,但腰間的繡春刀卻是貨真價實。
整個百戶所,仿佛一夜之間被清空了。
林蒙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皇帝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