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一條寬闊河流橫亙於道路前方。
想要過到對岸,得從河上的木橋通行。
然而,就在木橋這一頭旁的一座竹亭之中,十多個人正等在這裡。
為首是一位衣著華麗的翩翩公子,手持一把折扇,相貌俊偉,但眉宇間,多了一股陰柔之氣。
其餘的人,一個個身強體壯,隨身攜帶著武器,應該是這位翩翩公子的護衛保鏢。
儘管日近黃昏,但天氣還是很濕熱。
這位翩翩公子額頭已經滲透出密密汗水,但他的衣服領口緊扣,手中的折扇故作瀟灑的搖動。
他遠遠看到蔡福押解著雲家一行來到了竹亭之前,便召回手下齊刷刷起身,攔住了去路。
蔡福見對方這麼多人擋在路上,繞也繞不過去,當即上前喝問。
李四等幾位官差也拔刀出鞘,一臉緊張。
“嗬嗬,幾位官爺不要誤會,也不要害怕!”
翩翩公子一臉和氣上前,朝蔡福等人身後張望了一下,隨即拱手道,“小生薛玉郎,江左薛家的人,你應該有所耳聞!”
什麼?
江左薛家!
蔡福大驚。
這個薛家可了不得,是大楚帝國南部境內數一數二的世家,朝野內外,家族子弟,多如牛毛。
“江左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是流傳在大楚帝國南邊的一句童謠,暗指江左的薛家富可敵國。
“原來是薛公子,我們奉旨押解朝廷流放嶺南的欽犯,不知為何攔住去路?”
蔡福立即自報家門,並在奉旨和欽犯兩個詞上加重語氣,似乎警告對方搞清楚狀況。
“嗬嗬,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大理寺卿周叔的人,還知道你蔡押司是這趟差的頭,對吧?”
薛玉郎說話的時候陰惻惻,帶有幾分邪氣。
當聽他稱呼蔡福的頂頭上司為周叔的時候,蔡福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薛公子,您有事直說,我們今晚日落前還得趕到下一個安營點,不能耽誤。”
“雲家的犯人之中,我要帶走一個人!”
薛玉郎也不再客氣,“麻煩蔡押司現在把人交給我!”
哪有這樣直接攔路要人的道理!
蔡福一聽要薛玉郎要帶走他押解的犯人,當然不同意:
“薛公子,除非有上頭的命令,請不要難為我們這些當差的。”
“嗬嗬,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薛玉郎卻微微一笑,扇子一和,“雲家未過門的二夫人王語嫣,據我所知,她是迫於雲家老太君脅迫,才繼續履行婚約!”
“若是她親口不承認與雲家死去老二的婚約,那她就不再是雲家的人!”
“那也就沒有理由繼續跟著雲家人一起被流放,我想大理寺卿周正叔叔也會理解的吧!”
蔡福算是弄明白了。
原來這個薛玉郎是雲家那個二夫人王語嫣的追求者啊!他想帶走王語嫣。
這下他為難了。
如果不依從薛玉郎,看他陰險的樣子,應該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薛玉郎身後那十來個人,一個個都是手掌老繭,眼神犀利,一看就是身懷功夫之人。
以薛家的勢力及大理寺卿周正的關係,如果蔡福讓薛玉郎不痛快,他的仕途也完蛋了。
“薛公子,要不我把這位王姑娘帶過來,如果她不答應跟雲家撕毀婚約,那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情急之下,蔡福靈機一動,把皮球推到王語嫣身上。
雲家這個二夫人若是要想離開雲家,早在前日鎮國公府上聖旨宣布抄家流放之時,她就離開了。
何必還跟著雲家人一起曬了兩天的太陽,吃了這麼多苦頭。
因此一定是有其他特彆的理由讓她堅定選擇留下來,並流放到嶺南去。
薛玉郎想帶走王語嫣的前提條件是王語嫣不承認婚約,不再是雲家未過門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