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瀾微微頷首，神色冷淡卻不失威嚴。
吩咐道：“安順，賜座，上茶。”
清平縣主坐下後，輕抿了下唇。
她娓娓道來，聲音輕柔婉轉。
“臣女身份卑微，曾經在皇宮被公主皇子們欺負，他們總是嘲笑臣女，臣女也隻能默默忍受，多虧了陛下......”
“後來臣女努力學習琴棋書畫，隻為得到太後的認可......”
她的神情時而悲傷，時而堅定。
與君衍瀾說了頗多，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淚光，似乎是希望讓君衍瀾回憶起兩人以前的點點滴滴。
君衍瀾的心思卻全然在桌案上的奏折上，目光專注。
隻是時不時會敷衍地回應下清平縣主，但腦海中卻仍在思量靈玉和越霖兩國之事，盤算著兩國之間的局勢對君國的影響。
清平縣主喝了口茶，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
她看著君衍瀾平靜如水，不知情緒的麵龐。
輕聲開口道：“陛下，如今殿中隻有你我二人，臣女心中有些疑惑，想當麵問陛下，若有冒犯，還望陛下海涵。”
說罷，她抬眸打量著龍椅上男人的神情。
君衍瀾隨口應了一聲，聲音低沉而簡短，“嗯。”
“當初陛下曾告訴臣女，您對淩小姐許下一生一世，絕不納妾的誓言。”
“臣女也年齡尚小，雖有幾分愛慕陛下，卻也不願意阻礙您和淩小姐的姻緣。”
“可為何陛下如今的皇後不再是淩小姐？”
清平縣主的聲音微微顫抖，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
攥著手中的帕子，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她當初的退讓算什麼？！
聽到這裡，君衍瀾猛地回過神來。
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咯噔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強忍住想要轉頭望向裡間的衝動。
君衍瀾當初回絕齊綰音時，信誓旦旦說了許多類似此生不負淩思憶的深情話語。
言辭懇切，決絕無比，徹底打消了齊綰音當初想要嫁給他的念頭。
所以阿笙每次提起齊綰音，君衍瀾都十分不自在。
她本就對他的誓言半信半疑，君衍瀾自然更不想在她麵前重新提起淩思憶，更彆說他提起對淩思憶許下的那些海誓山盟了。
阿笙若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君衍瀾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所以每次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可千防萬防，沒想到齊綰音今日卻跟他說這些。
阿笙不會聽見了吧。
君衍瀾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直接打斷。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君衍瀾緊皺著眉頭，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帶著厭惡，一點也不想提起淩思憶。
清平縣主臉上明顯愣了一瞬，表情仿佛凝固了。
沒想到如今陛下竟然如此厭惡當初的淩小姐，連提都不能提了嗎？
君衍瀾匆忙轉移話題。
“當初朕答應你，若是你回君國，便許你婚嫁自由，如今你和蘇侍郎兩情相悅，也是一樁美事。”
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但那些話又確實是君衍瀾說過的。
如今他已經和淩思憶情斷，齊綰音這般問出來，不知道是在冒犯皇帝的威嚴嗎？
君衍瀾因為舅舅的緣故，一直將她當做妹妹，並未嫌棄過她的出身。
齊家不認齊綰音這個孫女，他和太後也不需要齊綰音聯姻，婚嫁自由算是圓了她的赤子之心。
在裡麵一字不落聽完的蘇堇笙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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