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蘇禾和秋韻都嚇得一個激靈,雙雙扭頭看院門口,隻見張酒陸帶著侍衛,抱著厚厚一撂卷宗走了進來。
“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可要回來用膳?”秋韻稍稍安下心,跑去找張酒陸打聽情況:“今天是出了什麼事?”
“彆問了。”張酒陸看了一眼蘇禾,擰擰眉,又壓低了聲音:“大人這幾日要議親,讓蘇姑娘彆出去。”
“陸淩雪?”秋韻問道。
張酒陸點頭,“賜婚聖旨很快就到,大人不願意,和長公主爭執了幾句。”
蘇禾支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難道是裴琰不敢找公主撒氣,所以把氣撒寶珠身上?寶珠也是自找的,偏要今日觸他黴頭。
張酒陸又來回抱了兩趟卷宗,這才帶著侍衛離開。
蘇禾心慌了一會兒,又釋然了,催著秋韻傳膳。她早膳都沒來得及用,現在已經過了正午,她快餓扁了。
“姑娘真是心大,還吃得下飯。這親事定了,陸小姐定不容你。”秋韻歎口氣,同情地說道。
“那不是正好,把我趕出去。”蘇禾打開糖罐子,拿了桂花糖出來塞進嘴裡。
那塊掐破的皮正在腮尖尖上,嚼糖時扯動了傷口,尖銳的刺痛感立馬讓她停止了嚼動,乖乖地含著糖,等著糖化開。
“趕出去不是更慘?”秋韻提醒道:“老侯爺、蘇家人,陸家、還有寶珠……不管哪個出手,你的脖子都要被擰斷。”
蘇禾:……
“你彆嚇我。”她吐掉嘴裡的糖,急得團團轉。
“唯今之計就是在大人身邊好好呆著。”秋韻無奈地說道。
蘇禾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小聲說道:“可我也不能這樣關上一輩子吧?”
“等抬了妾,有了孩子……總歸會好些。”秋韻看向她的肚子,又開始歎氣。劉大夫說她難以有孕,沒有孩子的妾,能好到哪兒去?可若一直隻是個通房,等到主母進了門,等著她的日子更為難熬。
蘇禾像霜打的茄子,午膳終是沒能吃下幾口,撤了飯菜就回屋躺著了。
“起來。”裴琰不知何時回了院子,站在她門口,遠遠地盯著她看。
蘇禾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滾下來,筆直地跪在了他的麵前。
她能屈能伸,能忍能憋,她現在要做一個賽過老王八的鱉王!
“跪什麼跪,出來。”裴琰清俊的臉上並不見怒氣,甚至帶了幾分慵懶的神情,掃她一眼,去了竹下搖椅坐著。
蘇禾趕緊起身出去,垂眉順目地站在他身邊。
“彆人打你,怎麼不回手?”裴琰接過秋韻奉上的茶,隨意問道。
“不敢回手,這是公主府,她是您母親的人,您母親是這裡的主人。”蘇禾輕聲說道。
“我母親也不敢動我的人。”裴琰咣地一下把茶盞頓到桌上,不悅地說道:“你既已到了我身邊,怎麼還這麼慫?當我是擺設?”
不是……
她隻是個小通房,就算敢去山上捉幾頭豹子挖了膽吞下,也絕不敢和長公主作對!
“出息!”裴琰皺著眉,盯著她說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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