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瀾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雙手捧著額頭,嗚嗚地哭了起來。蘇母此時也顧不上形象了,撲過去把她摟在懷時,一聲一聲我的兒,哭得極為淒慘。
蘇禾擰了擰眉,讓秋韻拿了紙筆過來,擺到了母女麵前。
“我母親當日去蘇府時,她是帶了嫁妝的,鋪子銀錢首飾,全被你奪走了。你們寫個承諾書,三天之內全部還回來。”
“你母親哪來的嫁妝?”蘇母小心地看了看蘇禾,不甘心嘟囔。
“當日蘇恒在江南府經官媒正式下聘,是有嫁妝單子的,全在江南府裡備了案。”蘇禾盯著蘇母,一字一頓地說道:“全部還給我!尤其是我母親的那艘船,還有劉嬤嬤,若是損了一絲一毫,我就讓大人剝你們的皮。”
她母親出身江南商戶,雖說嫁妝不多,那也有兩間鋪子,三千兩銀票,還有艘小商船。那艘船是外祖專母親出嫁而打造的,名為:遇曉。
“要不要臉哪?把人家嫁妝全吞了,還把人家姑娘欺負成這樣。”容玉用力磨了幾下墨,把硯台往蘇母麵前懟了懟。
“快寫!”秋韻一向溫柔,此時也氣得發抖,把狼毫筆用力塞進了蘇母的手裡。
可以瞧不上庶女,對庶女淡漠一些也沒事,但是如此虐待一個小姑娘,真是過於惡毒了。哪怕是家裡養的貓兒狗兒,過得也沒有蘇禾慘。
“還有我的魚,一尾一千兩黃金,蘇禾你去數數,壓死了幾條,讓蘇恒賠。”裴琰手指在扶手上輕叩幾下,懶洋洋地說道。
還能這樣!
蘇禾眼睛一亮,立馬跑到了魚缸前,看著裡麵活蹦亂跳的小魚,驚呼道:“天啦,全壓死了。”
“怎麼可能!”蘇母渾身一震,不敢置信於看向蘇禾。她隻是掉進水裡,魚在水裡遊,怎麼可能壓死!
“大人,魚兒好可憐,都被壓死了,一共有……”蘇禾看著蘇母,嘴角慢慢地勾起,一字一頓道:“十三尾。”
一尾一千兩黃金,十三尾就是一萬三千兩黃金!
這可是黃金!
“大人,蘇禾撒謊,怎麼可能有十三尾魚……”蘇錦瀾也急了,連滾帶爬地到了裴琰麵前,淚水漣漣地說道:“大人彆被蘇禾騙了,蘇禾她打小品行不端,她、她與葉小將軍他們兩個私相授受,暗夜相會都是常用的事。”
“哦,”裴琰挑眉,點頭:“挺好的,我就喜歡橫刀奪愛。”
蘇錦瀾的話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這時的她隻感覺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今日她來錯了,本就是前來探探虛實,以為蘇禾還像以前一樣好拿捏,沒想今日會如此的慘!
“還有嗎?我愛聽,多說點來聽聽。”裴琰看著蘇錦瀾,眸中寒光閃動。
“沒有了!沒有!我現在就寫。”蘇母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再說下去,她們母女兩個隻怕真的要被剝皮抽筋了。
先離開再說!她朝蘇錦瀾遞了個眼神,埋頭寫了一紙承諾書。
蘇禾拿到承諾書,隻感覺胸中一股鬱積已久的濁氣緩緩吐出。
十年了!
她撐到今天,每每想起娘親死前那雙放不下她的眼睛,心如刀絞。若是娘親能活到今日就好了,也能看看這對母女的報應。
“哭什麼。”冰涼的長指撫過她的眼角,人被他攬到腿上,輕顛了一下。
蘇禾軟軟的身子被顛得趴進了他的懷裡,眼淚滴在了他的脖頸上。
“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克製不住。你再哭,我就要抱你回房去了。”裴琰把手裡的毛茸團子塞到她的懷裡,作勢要抱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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