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拿走了?”蘇禾轉頭看向廚房那邊,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照著她的單子拿走了食材!那讓她做什麼?
“她們的主廚來了。”宋秋祥眼尖,一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兩位女子。
其中一個赫然就是陸淩雪。
她才去家廟幾天,這麼快就放出來了。今日穿著水綠色窄袖小襖,外麵一件白狐披風,發髻上綰著一支碧玉釵。看著比以前削瘦了一圈,眉眼仍是慣有的溫柔笑意。這麵具是戴久了,摘不下來了。
另一個也是年輕女子,一身素淨衣衫,氣質很是清冷。
“那是唐寶枝,父親是天下第一大儒,她從小飽讀詩書,常去太後麵前伴讀。”秋韻臉色更難看了,小聲說道“太後一直不喜歡齊郡王妃,看來是太後不想姑娘與齊郡王妃走近。”
“氣死我了!我方才去打聽過了,是鄭王妃、周王妃她們乾的好事。”突然,許夫人披著一身火紅的鬥篷,冷著一張芙蓉麵,大步如風地走過來了。
她生性颯爽,此時嗓門也不小,直接嚷得滿院子都聽到了。
“那幾個虛偽的臭蟲進宮說我們不守婦道!在荷園裡縱情酒色!還說讓一個小妾來執掌素宴是汙穢!”許夫人一把拉開了身上大紅色的披風,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她們自家的男人花天酒地討小妾、養外室,她們屁也不敢放一個,如今管到姑奶奶頭上來了!”
蘇禾這時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之前還擔心是朝堂局勢生變,原來是這緣故。朝中的男人拉幫結派,後宅婦人也各自為營抱團,這些貴人真是閒得慌,沒事找事。
“真是個火爆性子。”齊郡王妃過來拉住她,壓低了聲音勸道“你也知道宮裡的看不慣我們幾個,況且正是佛禮節,鬨大了反而不好。你且先安靜一些,讓蘇禾贏了她們再說。”
“對,贏了她們!”許夫人被齊郡王妃拉走了,一路上又朝著對麵啐了好幾口,還衝著齊郡王妃罵“你平常是個厲害的,今日怎麼當縮頭烏龜了?在宮裡就該薅她們頭發才是。”
“你輕些啐,唾沫星子都飛我臉上來了。”齊郡王妃用帕子擦了臉,無奈地勸道。
此時鄭王妃和周王妃都到了,聽到許夫人的罵聲,雙雙變了臉,索性沒過來和齊郡王妃打招呼,直接到了廊下坐著。
秋韻抱著一隻籃子過來了,小聲說道“廚房裡能用的隻有這些。”
籃子裡就一些白菜蘿卜,豆腐和白薯。
“這要怎麼做?”宋秋祥往籃子裡扒拉幾下,往對麵看去。
對麵的案台上滿滿當當擺滿了食材,有好些食材都是她們帶來的。
“不著急,先把采的野菜洗好。”蘇禾淡定地說道。
見她說得淡定,宋秋祥連忙拎起籃子,快步去一邊擺放的幾隻大水缸前打水洗菜。井台離這邊略遠,所以這裡擺了四隻大缸,盛滿了清泉水。
很快,對麵的人也來了。一眾婢女拿著大大小小的盆,飛快地從缸裡打水。她們人多,幾大缸水很快就被她們給舀得見了底。
宋秋祥氣紅了眼睛,抱著洗了一半的菜委屈地回到了蘇禾麵前。
“她們把水全用完了。”
食材拿完,水也拿完,對方如此咄咄逼人,蘇禾也不會再退讓!
蘇禾把擀麵杖一撂,從案台下麵拿出她的小竹籃,拎緊了,大步往對麵走去“不急,我先去拿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