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掠過院子,外麵隱隱傳來了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
戲班子入府了。
每年都是從今日起,府都會連唱十天戲。
“彆想了,沒人敢剝你的臉皮。”裴琰指尖在蘇禾粉嫩的小臉上輕輕掐了一把,低沉地說道。
這麼漂亮的一張小臉,誰敢動?
若真翻臉,他誰也不怕!
“嗯!”蘇禾用力點頭,起身跑進房裡“我先找個東西,畫兒彆拿走。”
“難怪蘇姑娘如此堅強,原來真是溪山匠人之後。苦寒城一直被說成是人間地獄,可溪山匠人被剁手被剝麵,愣是在那裡生了根,還逃了出來。”張酒陸瞄了裴琰一眼,飛快地抓了顆糖塊塞進嘴裡。
哢嚓咬斷。
香甜得舌頭都要飛上天了。
伸出手又去拿。
“這是給本王的!”裴琰沒好氣地拍開了張酒陸的手。
張酒陸訕訕地笑笑,趁著裴琰瞪他的功夫,飛快地抓了一把塞進懷裡。
裴琰真是氣笑了,他怎麼就用了這麼個吃貨為將!
“大人,劉嬤嬤和小錦兒來了。”秋韻笑吟吟從外麵進來了,身後跟著劉嬤嬤和小錦兒。
二人頭一回來府,都特地收拾打扮了一番,穿了新衣裳,頭上抹了桂花油,戴了新頭花,小錦兒還在脖子上掛了隻黃澄澄的平安鎖。
“給王爺請安,給姑娘請安。”一進院子,劉嬤嬤和小錦兒就跪下了,給裴琰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裴琰神情緩了緩,沉聲道“荷園這幾日不用做生意,你們就陪禾兒在慈恩院住幾日。”
“多謝王爺。”劉嬤嬤趕緊又行禮。
“在慈恩院裡不必多禮。”裴琰看著劉嬤嬤,不禁想起了蘇禾那個訂過親的小郎婿,於是問道“你見過那家人了,覺得他們如何?”
“表姑一家是老實本份的,上京裡來就是想糊個口討個生路,不敢想彆的。”劉嬤嬤趕緊說道。
劉嬤嬤是個聰明的,已經聽懂了裴琰話裡的意思。當年給蘇禾訂親事,不過是因為蘇禾娘親看穿了蘇恒,知道他絕不會善待蘇禾,所以想給蘇禾找個後路。沒想到表姑一家在回去的路上就被蘇恒帶人給堵了,威脅他們不準再來,不然就要滅了他們全家,更是尋了個由頭,把表姑父送去了牢裡。這一家人哪裡敢和蘇禾作對,散儘家財把徐姨父從牢裡撈出來後,連夜搬家躲了起來。這一躲就是十年。
裴琰手指在糖盆上輕輕撫挲著,不禁冷笑起來。
躲了十年的人,偏這時候被翻了出來,還真是用心良苦。
“劉嬤嬤,小錦兒,你們彆拘束,隨便坐。”蘇禾拿著一隻精致的匣子出來了,笑眯眯地把千螢畫收進匣子裡。
以後想娘親時可以看看畫兒。
外祖的模樣,她也知道了。
江南徐家,以後會重新支楞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