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孫嫦佳眼裡噙著淚,縮著削瘦的肩,像隻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李慈真瞧不上孫嫦佳,要顏無顏,要膽無膽,要家世也沒家世。皇帝給裴琰指這麼一個妻子,他暗地裡不知道有多高興。不過裴琰封王之後,皇帝卻沒有要封孫嫦佳為王妃的意思,又讓他忐忑了許久。
如今好了,管她是妻還是王妃,都將成為一個罪婦。
“打開。”李慈把木盒子遞到孫嫦佳麵前,陰冷地說道。他可不會自己去打開,免得打開後裡麵彈出暗器。方才他也是等侍衛們用手拿過之後,這才敢觸碰木盒。
蘇禾太狡猾了,說不定會在木盒子上麵動手腳。
孫嫦佳大顆大顆地掉著眼淚,哆嗦著從懷裡拿出一把鑰匙,那手抖得像是快斷了,好半天才把鑰匙插進鎖孔裡去。李慈看著她,越看越討厭,越看越不耐煩,眼看盒子打開,裡麵風平浪靜,他迫不及待地把盒子奪了過來。
裡麵放著一雙玉鐲,幾支金釵,還有珍珠項鏈,一些小首飾。除了玉鐲,全是尋常首飾,值不了大錢。
孫府窮,她又不受寵,在長公主府裡呆了半年,統共就得了這些東西。李慈嫌棄地把東西丟到一邊,握著盒子翻來覆去地看,又叩又搖,想要看看有沒有暗格。
“慈王,你把盒子還給我吧。”孫嫦佳撿起首飾和衣服,流著淚朝李慈伸手要盒子。
李慈沒發現蹊蹺,盯著孫嫦佳看了一眼,突然就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得罪了,孫小姐。”他接過首飾,一件一件地放回盒子裡,低聲問道“永驍王燒傷如何?”
“他沒有燒傷啊,”孫嫦佳接過木盒,聲若蚊蠅地說道。
“哦,不是燒傷啊,那本王記錯了。是中了箭?”李慈眼神閃了閃,又問道。
孫嫦佳縮著肩,連連搖頭,一聲不吭。
“孫小姐!”李慈笑容冷了冷,往孫嫦佳麵前逼近一步,低聲威脅道“你如今既然出來了,便要往有奔頭的地方走。彆忘了,你還有母親。”
孫嫦佳猛地打了個激靈,驚恐地看向了李慈,哭著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呀?我要回家去,求求你了,讓我回家去。”
“裴琰,還活著?”李慈盯著孫嫦佳哭紅的眼睛,小聲逼問道。
孫嫦佳連連搖頭,突然又用力點起了頭。
李慈眸子眯了眯,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把她拖到了麵前“說實話!”
孫嫦佳雙手飛快地抓住了李慈的手,眼白一翻,嚇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慈王殿下,放手。”齊郡王妃快步上前來,讓自己的婢女抬起孫嫦佳就走“好了,她人已經出來了,你話也問完了,欺負她這麼個小姑娘,傳出去也不好聽。”
“齊郡王妃言重了,本王隻是例行問話,何談欺負。”李慈側身讓開了路,擠出一個笑來。
齊郡王妃擰擰眉,帶著一眾女子匆匆穿過人群,帶著孫嫦佳揚長而去。
“王爺,這裴琰到底是死是活啊?”貼身侍衛上前來,小聲問道。
“活著。”李慈皺眉,小聲咒罵道“還真能活,聽說刑部大火時,皇上用了劇毒的黑泠煙。”
“那也應該撐不了幾天了吧,皇上遲遲不下旨,是不是等著他毒發身亡?如此一來,既不會讓天下人說皇上的不是,也能了結裴琰這個心頭大患。”侍衛又道。
李慈轉頭看向暗紅色的高牆,心裡也拿不定主意。裴琰一日不死,他就一日難安。隻要裴琰還在呼吸,保不準明天又能翻身。
“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刺撓?”李慈突然感覺手上發癢,攤開手心看,隻見掌心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