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我喜歡!”許夫人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接了一隻包子,啊地一下咬了一大口。
“蘇姑娘,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許夫人問道。
蘇禾怔了一下,輕輕搖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為什麼羨慕你嗎?因為你年輕,你有名字。”許夫人三兩口吃了包子,又拿了一隻。
“我父兄戰死之前,曾留了遺言,請皇帝將我嫁進許家。許家是書香門第,我可以安穩度日。此乃我父兄的遺願,所以我嫁了。”她吸了吸鼻子,朝蘇禾笑了笑,眼眶卻在一瞬間紅了。
半晌後,她突然就哭了起來。
“可我沒名字了,人人叫我許夫人。無人記得我叫嚴紅薇,我會使長槍,我能百步穿楊。我今年,四十了。”
蘇禾雙手伸進木欄,輕輕抱住了她。
“我要去打仗。”許夫人突然抬起頭來,雙目灼灼地看著蘇禾“你把我弄出去!”
“好。”蘇禾一臉認真地點頭。
許夫人吸吸鼻子,立馬就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痛快地答應我!”
“夫人,你都四十了,你打什麼仗!”許大人果然急了。
“正因為四十了,我這半輩子都冠著你的姓,放下了我的長槍,收起了我的弓箭。許郎,我們剛成親時,你說你愛我英姿颯爽,可你後來說我粗魯。你開始喜歡那些嬌嬌兒!”許夫人看向那幾個年輕的妾,苦笑道“許郎,你怎麼不照照鏡子,你也是個老王八了。”
許大人嘴巴半咧著,一臉複雜地看著許夫人。
許夫人譏笑道“姑奶奶自有人撈出去,姑奶奶走了,你們就隻能在這裡吃蟑螂。”
許大人嘴巴徹底閉緊了。
“你,你,你把兒子也弄出去吧。”許大人頹喪地說道。
“偏不,我還能生,我偏要老蚌生珠,我氣死你。”許夫人驕傲地抬頭,又拿了兩個包子開始吃。
“小哥兒,我要帶許夫人出去。”蘇禾和護送她來的侍衛們商量了一番,拿出以前給她的金令符,舉給牢頭看。
的令牌,那可是能橫行無阻的。
幾名侍衛轉過身,齊齊看向了牢頭,威嚴感十足。
牢頭一臉為難地看著蘇禾,小聲道“慈王殿下有令,不能放人。”
蘇禾拿出一隻錢袋,小聲道“你在這乾一輩子才幾個錢,拿著這個,趁著打仗,溜吧。”
牢頭看著滿滿一袋子金子,又看令符,咽了咽口水,把大牢鑰匙給了蘇禾,顫聲道“隻能放一個。”
蘇禾打開牢門,許夫人立刻走了出去。
許大人也不敢攔她,眼巴巴地看著她挽住了蘇禾的手,央求道“夫人,你把兒子弄出去。”
許公子倒是淡定,接過秋韻遞進來的食盒,拿了個包子出來吃。
“兒子,全吃光,彆給他們。”許夫人大大咧咧地丟下一句話,帶著蘇禾往裡麵走。
齊郡王妃一家人關在裡麵,那裡麵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黑漆漆的,不見天日,與外麵的腐敗氣味相比,裡麵的空氣多了厚重的血腥味。
齊郡王妃穿著一身單薄的素色長裙,靠在牆邊閉目休息。她早就聽到了動靜,直到腳步聲到了門口,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蘇禾微笑。
“蘇姑娘。”
許夫人從蘇禾身後繞出來,扶了扶頭盔,腦袋湊近看齊郡王妃“你怎麼坐著不動?受傷了?齊鈺呢,扶你娘過來瞧瞧。”
齊鈺從角落裡站起來,慢步走近,想扶齊郡王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