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退下。此事還不到最後一步,昌城仍亂著,裴琰還有大用。”太後又轉起了佛珠,小聲道“而且他是長公主的獨子,對大庸國,對朝廷都有功勞,不能隨便對待。”
陸相與皇後交換了一記眼神,行了個禮,在太監的帶領下,從側門悄然離開。
“皇後,你素來與陸相並無往來,怎麼此次竟幫著她來見哀家?”太後看向皇後,低聲問道。
“母後,兒臣實在是怕出亂子。若是太子和裴琰真乾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難保對母後對兒臣也會如此。”皇後憂心忡忡地說道。
“太子絕不會如此,裴琰是魔怔了。”太後擰了擰眉,歎氣道“皇上逼他逼得太緊了。”
“就算如此,皇上是君,他是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莫非他不懂?”皇後不滿地說道“況且皇上哪一次不是放過了他?哪他再狂妄,都沒和他計較過。”
“好啦,蘇禾來了,讓她進來,莫要讓她起了疑心。”太後揮揮手,扶著身邊大太監的手站了起來。
殿門口。
蘇禾半蹲的姿勢讓她很不適,她這腿可支撐不起這肚子,再蹲一會兒,她就要抽筋了。
“姑娘,太後為何遲遲不召見。”秋韻心裡打起了鼓,可千萬彆真有事才好。
“裡麵有男人。”蘇禾壓低聲音說道。
“啊?”秋韻愣了一下。蘇禾說的是男人,不是太監!
“姑娘看到了?”秋韻小心地抬起頭,往大殿裡麵偷瞄進去。
“你看這兒。”蘇禾朝著門口呶了呶嘴。
高高的門檻前麵不知何時落了一點香灰,半枚腳印印在上麵。
這是官靴底,不是太監們能穿的。
“不會真出啥事吧。”秋韻的心猛地揪了起來,緊張地說道“方才我和容玉應該隻進來一個的,留一個在外麵守著。”
“那我現在出去,就說我忘了拿姑娘的東西。”容玉立刻說道。
“不用了,太子說了這裡有他的人。想必就算來了人,太子也會知道。”蘇禾說道。
先前引路來的太監出來了,引著三人一起進去。
太後和皇後已經出了內殿,坐在了正殿的正前方。太後笑臉吟吟地朝蘇禾招手,溫和地說道“乖孩子,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蘇禾規矩地向太後和皇後行了禮,這才慢步上前去。
“這肚子,看著倒是有五六個月了,真的隻有四個月嗎?”太後和皇後都看向了蘇禾的肚子。
“四個多月,是大了些。”蘇禾擺出一臉溫馴的模樣,輕言細語地回話。
“女子懷孕就是辛苦,今日本不該讓你挪動,可是哀家與皇後商議了許久,還是覺得你最合適辦這件事。你隻需出點子,跑腿乾活讓她們去就是。”太後笑容滿麵地揮揮手,大聲道“把賞賜拿上來。”
幾名太監捧著托盤上來了,裡麵放著如意,金鎖,翡翠鐲子。
“你這胎是裴琰長子,他母親一直怕他無後,四處想法子。你是有功之臣,這賞賜是給你的。”皇後笑著說道。
“謝太後娘娘,謝皇後娘娘。”蘇禾連忙又福身行禮。
“不要行禮了,你這身子正笨重呢,你們兩個丫頭還不扶主子坐下。”皇後看向了秋韻和容玉,換了副嚴肅的麵孔。
二人連忙上前來,扶蘇禾坐到右邊最上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