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雁不可造次,這位是夫人,你進了門,就得尊她為姐姐。”陽城王快步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他左臉頰腫到發亮,每說一個字,就痛得眉毛抽動一下。
他被驚天雷炸得死去活來,不僅臉上,身上也有好多灼傷,痛得他死去活來,恨不得把裴琰給吃了。
可更讓他惱怒的是,裴琰真的讓人把他和關西王抬去了刑部,在打二十鞭和認罰三千兩之中,他選了罰三千兩。回去之後,他看了大夫,昏昏沉沉地睡了。等半夜醒來卻聽到兩個噩耗……
裴琰與關西王那個老匹夫竟然夜會!老匹夫竟然還把女兒獻給了裴琰,而裴琰竟然還收了!
他怒火中燒,馬不停蹄地趕去找關西王算賬,可人走到半途中,竟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嚇得他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等到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原來是那些匠人從公主府回去後,趁著酒性,連夜改出了十架千箭車,其中幾架上麵全部裝填了火藥,一群人興衝衝地把千箭車推去了河邊,轟得半邊河麵上全是飄著白肚皮的魚。而河岸邊,靜立著看著千箭車的玄鱗衛明明有成千上萬,卻無人發出聲音。
這僅是十架千箭車,他們能很快造出一百架一千架、一萬架。
當這些千箭車被推去戰場上,對著敵人萬箭齊發之時,那場麵該有多震撼。
利器在手,裴琰他根本無所畏懼。
陽城王站在河堤之上,看著星月之光落入漆黑的長河裡,迅速被河水攪碎吞噬,心像被重錘狠狠捶打了幾下。
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幾個實在小看了裴琰。裴琰這股後浪如今完全有能力把他們拍死在泥窪裡,還能讓他們永遠不得翻身。
他背上密密地冒出冷汗,抹了把汗,當即就進宮去見了太後,表忠心求懿旨,起碼也得混到自己能安全入京。
這時候,陽城王看著裴琰,臉上已不見絲毫怠慢之色,反而處處小心,陪著笑臉。
“賢侄,清嫣她是嬌慣了些,那是我慣出來的,她進了府定會好好侍奉,為賢侄開枝散葉。”
“這不妥,本王已經答應了關西王,收了他家的郡主,便不可再收你家的。”裴琰挑眉,淡然說道“本王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陽城王心中又暗罵幾句老匹夫,他眼珠子轉了轉,朝著裴琰拱拱手“賢侄借一步說話。”
“陽城王請回,本王還要去趟大營,就不奉陪了。”裴琰看也沒看他一眼,沉聲道“送客。”
“王爺,請讓小女留下。”清雁幾個大步走到裴琰麵前,紅著臉說道“小女是真心……”
“送客。”裴琰擲地有聲地下了逐客令。
陽城王臉皮漲紅,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清雁滿臉失望地看了看裴琰,又看了一眼蘇禾,這才跟著陽城王往外走。
裴琰朝著管家遞了個眼神,管家會意地點點頭,大聲吆喝道“趕緊去收拾蘭芳院,幼微郡主要住進來。關西王送來的嫁妝都抬去蘭芳院裡。”
陽城王的背影猛地僵了僵,隨後步子邁得更大了。
蘇禾托著小臉,一直看著那父女二人走遠。
“她們兩個,哪個更好看呀。”突然,蘇禾小聲問道。
“各有千秋。”裴琰脫口而出,立刻又抿緊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