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灼華站在高處,嘴唇微顫,臉上儘是敬畏之色。
雖然他還沒接受傳承,但卻很清楚青宗在這個世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孤行者,逆行者。
世人不念恩,不記緣,甚至還嘲笑其愚蠢,或是欺壓。
彆看這數百道人影十分模糊,名字十分陌生。但是,放在屬於他們的那個時代,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威壓各界。
“青宗第六百七十三代弟子,方慶雲,拜見宗主,聽候調遣!”
方慶雲呆愣了很久很久,此時才壓製住了那顆激動到了極點的內心,邁著沉重的步伐,一直走到了前殿的最後方,朝著陳灼華行禮而道。
青宗每隔百年或是千年收一次徒,全看緣分。
“轟隆”
此語一出,驚天動地。
一瞬間,群雄駭然,內心之驚又上漲了一個層次,言語難以描述。
方慶雲的這句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陳灼華得到了青宗先賢的認可,掌控象征青宗最高權力的令牌,足可繼承宗主之位。
“這事......一發不可收拾。”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誰也預料不到接下來會引發怎樣的轟動。唯一可以推測到的是,青宗與世間各方勢力的因果恩怨,將要擺到明麵上來計較,天下不再安寧。
青宗想要複興,清算過去之事乃是必然。
“以陳灼華的性子,恩怨分明,睚眥必報,真要成長起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曾與陳灼華打過交道的年輕天驕,深知其脾性,眼裡生出了一絲恐懼。
“青宗第六百七十代弟子,獨孤長空,聽令。”
沒等眾人心神恢複平靜,身著布衣的獨孤長空從遠處而來,容貌蒼老,行將就木。
嘩啦啦——
隨著獨孤長空的到來,讓這場浪潮變得更為熱鬨了。
躲在暗處的老家夥再也忍不住了,顯現真身,表情複雜。
“獨孤前輩。”
陳灼華看著到場的獨孤長空,不再迷茫,用力挪動了一下身體,還是沒法恢複自由。
好在可以講話,直接詢問:“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我該怎麼做?”
“你持掌門之令,有權調遣先賢意誌。若無令,眾位先賢難得圓滿,送他們一程吧!”
獨孤長空指點道。
“晚輩明白了。”
陳灼華緊了一下手裡的令牌,懷著一絲沉痛而點頭。
“吾持掌令,告慰先賢。”
“青宗祖脈尚在,離不開眾位先賢的守護,後世子孫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陳灼華看著前殿的數百道模糊人影,眼神敬重,聲如鼎鳴,鏗鏘有力。
念了一段發自肺腑之言,將掌令舉過頭頂,“青”字光芒刻印蒼天,甚為壯觀。
“散!”
陳灼華喉嚨一滾,高呼一聲。
“鐺——”
側殿的古鐘發出了一道重重沉音,隨即停下,餘音嫋嫋,回蕩於九天之上。
令下,眾影俯身一拜,領命而散。
眾先賢的意誌,逐漸變得透明。
橫跨了悠久歲月的執念,終於可以解脫了。
身雖死,意長存。
意誌徹底消散之前,陳灼華立於高處,好像看到了先賢們臉上的笑容,觸動到了內心深處的一根弦絲,張嘴結舌,心緒複雜。
即使陳灼華還未接受傳承,也能感受到青宗的那份意誌,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隻要青宗尚有一人在世,便會努力前行,不負先輩之願。
也許,這算是一種長生之法吧!
不是一個人的長生,而是一種意誌的不朽。
意誌虛影散去,許多人沉浸於其中,難以自拔。
外宗修士,體會不到青宗的這種傳承之念,更多的是一種震撼。無論是靈魂上,還是畫麵感,都是極大的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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