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緊隨，腳步聲緊促。
陳灼華走至霧中，閒庭信步。
身後跟著的這些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緊張，要說不害怕純屬扯淡。之前有一批人進來，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這次要不是陳灼華引路，眾人斷然不敢冒這個險。
當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膽子，被未知的機緣蒙蔽了雙眼。暗處的虛空，還有眾多高手靜靜觀望，全神貫注。
“神識不可用，肉眼不可視。”
一入濃霧，所有人都發現了這一點，惶恐不安。
那個掌控著繩索的老頭，用力扯了一下，希望能把陳灼華拉到身前，一同入內，確保路線不會有錯。
“噗”
使勁一扯，繩索確實回來了，可是陳灼華已然不見蹤影。
“去哪裡了？”
老頭慌了，徹底失去了方向。
“不可能，此乃我本命聖兵，以他渡劫期的修為，再怎麼逆天也不可能破解脫身。”
老頭不明白陳灼華是怎麼辦到的，心裡一寒，萌生退意。
現在想退，並未深入天淵，倒是還有幾分存活的希望。
若再多走一段路程，必死無疑。
“啊......”
總有人不怕死，快步而行。隨即，一聲慘叫，再無音訊。
很多人迷失了方向，尋不到回去的路了。施展各種底牌，如石沉大海，翻不起一丁點兒風浪。
幾個聰明人前腳剛剛進去，便有種異常的恐懼之感。不假思索，趕忙退出，留了一條性命。
其餘數十人，已無存活的可能性。
唯有親身進入濃霧，靠近了天淵的入口，方知其中到底有多麼恐怖。
言語無法形容的感覺，雖然沒碰到什麼凶獸殺機，但那種無力感包裹了全身，太過可怕。
與此同時，天淵之內。
早在陳灼華踏足天淵地界的第一時間，紅衣姑娘便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心念一動，將其帶到了裡麵。
所謂的聖器繩索，哪能擋得住紅衣姑娘的一個念頭。
竹籬笆，茅草屋。
庭院內，一張桌。
兩人對坐，四目相視。
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時而飄至眼前，帶來了幾分朦朧，視線略有模糊。
誰也沒開口說話，保持沉默。
一眼而視，相隔了數十萬載。其中之意，言語不足為道。
過了很久，茶已涼。
紅衣姑娘沒有用靈力讓茶水複熱，打算重新泡一壺，倒一杯。
剛起身，陳灼華打破了寂靜沉悶的氛圍，聲音沙啞：“坐著吧！”
紅衣姑娘很聽話，坐回了原位，雙手貼在腰間，儀態優雅，不失尊貴。
過往種種，不停地浮現於眼前。
數十萬年前發生的事情，如同昨日一般，無比清晰。
“這些年，你應該很難吧！”
陳灼華開口道。
“還好。”紅衣姑娘一臉嚴肅，輕語回答。
“難為你了。”
彆人不知道，陳灼華哪會不清楚紅衣姑娘遭受的苦痛。沉吟了許久，張口而言，萬般言語，化為一句。
紅衣姑娘本想說一聲“沒有”，張開紅唇，露出貝齒。剛想說話，不禁回憶起了多年前將陳灼華封困於天淵百年的那段歲月，自己明裡暗裡欺負了一下，不太妥當。
素手微微一緊，眼睫毛輕輕一顫。不再與陳灼華對視，歉意自責，低眉而道：“之前兄長尚未蘇醒，兮若所做之事，甚為不敬，對不起。”
聽到此語，陳灼華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緩緩搖頭：“不用道歉。”
三十萬年前，安兮若年幼之時，命懸一線，被陳灼華相救。而後，兩人相伴而行，陳灼華教導其修行，以兄長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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