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還是個少年。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少年》裡說他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歎,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麵對,隻因他是少年。
明媚的陽光少年,單純熾熱且無畏。
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用來尋找罪犯。
今日大戲的導火索,僅僅隻因為一個老農的被盜。
那天他一忍再忍,最後實在忍無可忍。
明明知道火車站內蛇鼠一窩,他依然憤而出手。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黃昏騎著雲彩自西天而來,常威終於等到了秦爺。
通訊不便的年代,再加上今天的行動一直在刻意封鎖消息,秦壽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損失了過半的馬仔,帶著六個精神小夥大搖大擺的從候車室裡出來。
火車站裡千好萬好,有一樁不好——吃的不好!
作為火車站扛把子,秦爺自然是吃不慣火車站的飯菜,到了飯點不說全聚德、烤肉季,至少得在國營飯店炒幾個好菜吧。
常威比秦壽的步伐還要六親不認,帶著四大法王就堵住了他的退路。
“秦爺。”
秦壽扭過頭來,疑惑的看了眼常威,待到薑紅霞也上前時才反應過來,這是幾天前帶著尖果來砸窯的公安。
“兄弟,這裡是火車站。”他有點慌,伸手招了招讓六個精神小夥頂上去,自己尋找著能退回火車站內的路線。
隻要逃進去,地方公安拿他沒辦法。
常威笑了笑,糾正道“秦爺現在站的地方是火車站門前廣場。”
說著話,短棍已經掏了出來。
“唰”“唰”“唰”“唰”
四根伸縮棍甩出。
姬曉望有點慌,他發現自己又被排擠了!
為什麼自己沒有?
薑紅霞錯開一步把姬曉望讓到中間,短棍架在肩膀上做好起手式,眼睛虛眯著看向秦壽。
以前不懂黑話春典,後來才知道“尖果”是指漂亮女人,而且多數情況下說的是不正經女人。
哼哼,常威都不敢這麼羞辱她。
秦壽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打是不能真打的,真要傷了公安,火車站派出所也保不住他,但自己也不能束手就擒,得找個突破口衝進去。
很快,他發現了華點。
那個赤手空拳的小子似乎很好欺負的樣子。
“你瞅啥?”他對著姬曉望大喝一聲。
這是關外好大哥教他的,喊出來時要有張翼德喝斷當陽橋的氣勢。
據好大哥說,他在東北隻要喊出這話,無人敢與他對視。
半分鐘後,秦壽滿身大漢被壓在最下麵。
精神小夥一個個哭的可慘,跟著秦爺混,三天餓九頓,沒事還要挨點小鋼棍。
刑偵大隊的刑警從秦壽身上一個個下來,反手給他帶上銬子,常威戳了戳姬曉望,“去,給他兩巴掌。”
姬曉望疑惑的瞄了眼常威,見他是認真的,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走到秦壽麵前“啪”“啪”兩耳光,頓了下覺得氣勢還不夠,大喊道“你瞅啥?”
秦壽被扇的腦瓜子發蒙,猙獰著怒視姬曉望,厲聲道“我瞅你像我爸爸。”
薑紅霞“噗嗤”一下笑出來,抱著肚子蹲下拍打地板。
姬曉望深吸一口氣。
京城的生活真特麼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