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是清冷而淡雅的,卷著銀杏樹葉,在營區辦公樓外鋪下一層金黃。
常威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部隊主官和百姓拉扯,最後無功而返。
老百姓的態度很堅決,你守你的紀律,我送的我心意。
“組長,部長電話。”姬曉望在身後小聲的打斷他的思緒。
常威回過神來,大步走回辦公室。
“兗北市確實有百姓在慶祝,葉祖的民怨很大,老百姓一直敢怒不敢言,葉國善對他兒子的罪行有重大責任。”
“我考慮還是明正典刑吧,明天我去市局,找他們法製科的商量下。”
“其實槍斃是便宜他,我們下午還討論過這個事。”
“明白,我當然知道這裡麵的區彆,他去西北勞改老百姓又看不見,執行槍決才能平息民憤。”
“葉國善的事情我沒參與,今天都沒去市局,把他交給地方鎮撫先黨內處理完再說,我一個小科長就不往裡麵湊了。”
“我去了說任何話都容易引起過度解讀。”
“嗯,儘快把案子審完我還要早點趕回去,嚴打可能都要推遲幾天,事情太多了,都壓著呢。”
“沒,沒抱怨,我怎麼會有抱怨呢,部長,我滿門忠烈,心向中央,任勞任怨,鞠躬儘部長,部長”
常威把電話撂下,小聲嘀咕著,“小老頭還是一點都不懂幽默。”
姬曉望不敢接這個話,拿著手裡的報告遞過去,“團兒姐下午去看過三個被強奸的女孩,拿到了口供,其中致殘的那戶條件有點艱苦。”
常威拿著報告翻看著,順著他的話問道“被打斷的小腿有辦法醫治嗎?”
致殘是因為女孩反抗,葉祖滿足獸欲後打斷了女孩的腿,結果女孩去派出所報案,又被李主任和楊隊長關到拘留所裡兩個月,缺乏有效治療,所以落下殘疾。
“這個要去醫院檢查,女孩還沒有工作,家裡也很困難。”
“這筆錢肯定是葉國善來出,給市局打電話,讓他們先墊付。”常威三言兩語就把這事給定下來,想了會道“他們市局今天被抓走的十幾個乾部家產是如何處理?”
“我也沒過問,應該會追繳贓款吧。”
“讓市局把這筆錢拿出來,補償給葉祖禍害過的家庭。”
“好的,我明天去市局問問,讓他們拿個補償方案出來。”姬曉望應下此事,悄悄瞅了眼常威的臉色,猶豫道“按葉祖供述的情況,這點錢不夠分啊。”
“唉行了行了,知道你們都是大好人,把敵特案整理下,吳有才不是有兩萬多贓款嗎?也拿出來吧。”
李來福和薑紅霞張龍趙虎等人就在旁邊開心的笑。
下午百姓送禮,對他們觸動很大。
“組長,為什麼不讓市局拿錢?”
“市局?他們用的經費都是財政撥款,沒錢了也隻會向國家伸手,財政的錢都是來自老百姓,你這等於是拿老百姓自己的錢補償給老百姓。”
前世,常威看到類似的新聞都覺得很搞笑。
個人犯錯,單位買單,用的是財政經費。
最後花的還是老百姓自己的錢。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
挨到天黑,熬了一夜的龍組眾人已經精神萎靡,隻有常威還神采奕奕。
晚上還是回招待所睡覺,回去之前,他們先去看望杜野。
範團兒和薑紅霞在門前國營飯店給杜野炒飯,其餘幾人先進了醫院躲避風寒。
大廳裡,一個男人麵紅耳赤的在掛號窗口吵架。
張龍最喜歡湊熱鬨,踮著腳跑去聽了會,笑嗬嗬的回來。
把事情說了下,眾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