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把棉大衣掛在木架上,坐在小火爐子麵前燒了熱水。
咕嚕咕嚕。
水壺發出聲響,把蒸汽推高,最後在玻璃窗上凝結成水珠。
常威哈了口氣,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畫了個笑臉。
範團兒剛在自己的房間裡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新買的衣服走進屋,笑著看向常威,“多大了還玩這個?”
“十六。”常威敷衍的回答著,吸了下鼻尖縈繞的淡淡幽香,見她穿的像隻狗熊,嫌棄道“屋裡有暖氣,沒這麼冷吧?”
“還是沒習慣,而且走廊裡冷。”範團兒把外套的扣子解開,又露出裡麵的棉馬甲。
常威都笑了,“還是東北的女人好,晚上走夜路都不怕遇到流氓。”
範團兒不解的看著他,大眼睛眨了眨。
常威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腦海裡莫名勾勒出一幅畫麵。
繁星點點,積雪如棉,在昏暗的街燈下,僻靜的小巷裡,流氓捂住女人的嘴,撕開她身上的絨褲,棉褲,毛褲,秋褲,接著撕開棉襖,棉馬甲,毛衣,線衣,秋衣,內衣
剝洋蔥呢?
剝完自己都涼了吧?
過了片刻,水徹底沸騰,常威從包裡拿出自己的茶葉放入杯中。
鄔繼茂剛好走進來,探著腦袋看了眼,“常威,你怎麼泡黑木耳喝?”
常威懶得和他解釋什麼叫做烏龍,指了指角落裡的幾個箱子,“都搬過來吧。”
這裡麵裝的都是當年剿匪後留存的資料,記錄著土匪們的姓名,花名,地址,還有曾經在山寨時的具體身份。
至少有兩三千份之多。
今天晚上,龍組的人就要加班把這些資料過一遍。
有萍縣齊玉林冒充宋玉成拿到釋放證的先例,常威對這些資料也不敢全信,隻能當做參考。
即便知道可能是無用功,也得這樣做。
查案,特彆是查舊案,本來就是一件極為繁瑣複雜的工作。
今晚還是在暖氣房裡看資料,等篩選過後,走訪排查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剛才有外人在我沒好問,你們今天走訪是什麼結果?”
鄔繼茂剛把幾個箱子搬過來,聽見常威詢問,從身側口袋裡拿出個小本子翻開看著記錄回答道“黃裳,今年三十七歲,解放前是舊警察,後來留用,三年前離婚,現在單身。”
“好霸氣的名字離婚?他是因為什麼離的婚?”
“據說是因為他媳婦不孕不育,對了常威,不育不孕遺傳嗎?”
範團兒原本還在認真聽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彆廢話了,繼續。”
鄔繼茂不敢和範團兒犯傻氣,拿著小本子繼續念道“他離婚後一直單身,但是鄰居說半個月前有個女人經常來找他,還曾經留宿過,懷疑他找到了對象。”
“這個女人是什麼情況?”
“因為她出現的時間短,周圍的鄰居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連名字都不知道,我們暫時隻知道黃裳喊她小翠,這個女人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很漂亮,說話有佳城那邊的口音。”
“很漂亮?”
“對,鄰居的原話是賊俊,老好看了。”
“他還有其他家人嗎?”
“沒有,他父母解放前就去世了,有個哥哥,但是沒有出現過。”
“他家的經濟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