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常威還在逗著小蠻開心。
常瓏在旁邊不滿的嘟嘴,“哼,她不高興就會哄她,我不高興就會哄我。”
第一句是三聲,第二句是一聲。
常妮在旁邊聽見,輕輕的敲了她一下,“你說彆人就算了,大哥還不夠寵著你啊,你哪次惹禍不是大哥護著你?”
常瓏癟癟嘴,目光定定的看著常威把常小蠻扛在肩膀上騎大馬,嘀咕道“我都好久沒騎過了。”
在她還是小小人的時候,父親回家也會這麼把她扛著在東廂房門前來回轉悠。
常天把手裡的小人書放下,小聲道“小妹,你想騎,我來扛著你。”
“你?你才扛不動我呢。”
常南湊過來,把手高高舉著,“我,我也可以。”
常瓏是真的想玩,她想了想,騎著這兩個小矮子,估計等會還會挨揍,便不肯答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那我不騎大馬,我要坐轎子。”
於是兩兄弟相互交錯著搭手,常瓏一條腿套一邊,屁股坐在兩個哥哥的手上,被抬起來,得意的繞著常威和常小蠻轉悠。
常小蠻“呀呀呀”的憤怒,伸手要去打姨姨,坐的太高又夠不著,於是扭著屁股要下地。
玩啊,鬨啊,最後變成常天背著常瓏,常南背著常小蠻,開始玩騎馬打仗。
兩人手裡都拿著個啃過的玉米棒子,在堂屋裡殺的天昏地暗。
常威怕他們不夠儘興,把吃飯的八仙桌搬開,中間空出一塊地方,隨他們去鬨。
老人們也自覺靠牆坐著,看著,聽著,笑著,無比滿足。
夜是柔軟的,月光朦朧,星光迷離。
踩著星月的光,範團兒和父母被常妲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範叔,範嬸。”常威連忙起身,他見兩人和範團兒容貌有幾分相似,又有係統裡的名字,已經猜到來人是誰。
範爸穿著一身便裝,他便沒有按照軍銜和官職稱呼。
屋裡的吵鬨聲瞬間停止,小家夥們規規矩矩的站好,跟在常威身後,學著他打招呼。
隻有常小蠻摳了摳腦袋,不知道該喊什麼,最後羞澀的一腦袋撞進範團兒的懷裡。
“小蠻,你要喊範爺爺和範奶奶。”常威提醒著。
“好。”常小蠻脆脆的應著,從範團兒懷裡出來,站直了甜甜的喊了,“範爺爺好,範奶奶好,您們吃飯了嗎?”
範媽見到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喊自己奶奶,心都要化開了,忙不迭的從包裡拿出個兩漂亮的蝴蝶發卡。
今天來,範家做足了準備,給常威的每個家人都準備了禮物。
其實很早就想見一見常威,特彆是找到兒子後,更是心存感激。
隻不過兩人身份特殊,擔著京城部隊的軍職,古往今來這個崗位都不敢隨意結交地方。
這次常威又在東北舍身救了女兒,再不來見就顯得過於高傲無情,正好趁機以私人身份上門相見,旁人知道了也無法非議。
和常家長輩聊了幾句,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小家夥們都豎著耳朵聽。
可惜說的都是京城裡的傳聞,沒聽到新鮮的。
畢竟範爸不可能在這裡說江西的兒子,也不會談及東北的危險。
常威見範爸幾次欲言又止,便邀請他們去前院倒座房裡喝茶。
範爸說不急。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走到側麵的牆壁邊,帶著妻子和女兒,認認真真的朝著常昆的遺像鞠躬。
又掃過下麵擺著的兩排軍功章,這才欣慰的看向常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