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剛聚出些暖和熱霧,就被從門口灌進來的冷風吹散了。
吹的季清歡胳膊浮起一層小疙瘩。
他鬆開指尖讓褻褲貼回肚皮,迅速站直了,轉身看著忽然闖入的人。
季清歡語氣警惕“你來乾什麼?”
“這是本世子的宮殿,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韓梟嗓音懶散,踱步走進浴房。
這會兒神情又恢複以往囂張,沒有萎靡不振的模樣了。視線毫不客氣掃蕩在季清歡胸口,再到腹部以下。
黑綢褻褲沒有過度起伏。
原來剛才這人是在看刀傷,不是他想的那樣。
韓梟一點都沒有冤枉人的愧疚感,語氣還是惡劣。
“彆以為你喝了鹿血酒就能在本世子宮裡放肆,做那種臟事,叫我發現你就跟趙鈺慈的下場一樣,閹了乾淨。”
“——?”
什麼臟事,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季清歡明白他在說什麼。
兩輩子加起來雖沒談過戀愛,卻也不是純情小男孩了。
但他不覺得他倆的關係,能麵對麵討論這些私密問題。
擺明了韓梟是在找茬兒譏諷他。
不,這是明晃晃的羞辱!
“哦。”季清歡眉眼清冽無波,懶得反駁什麼。
韓梟似乎也剛洗過澡,穿著一件墨綠色單袍,外麵是黑熊皮大氅,胸口還蕩啷著幾根矜貴的銀鏈條,走動間晃啊晃。
就這麼混不吝的走到他麵前,步態囂張。
“你額頭的包好了?”韓梟嗓音低沉,視線挑釁似的在這張臉上打量。
擺明了還是氣不順,過來找找痛快。
目光落到少年下頜附近,有幾隻已經泛起紅青的指痕,痕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配上季清歡這張冷冽清淡的臉,想被誰蹂躪過。
韓梟樂了,傾身靠近仔細看“自愈能力挺強?”
一股白梨花浴液夾雜皂角的香味,還有衣物被檀木熏過的氣息,瞬間彌漫在周圍。
總算明白韓梟身上清甜又微苦的味道,是怎麼合出來的了。
“有話快說,”季清歡光裸的雙臂往後撐,按在浴桶邊緣,“冷得很,看不出我要洗澡?”
就這麼光膀子站在韓梟麵前,也沒什麼不自在。
他挑眉回視韓梟,明顯根本不怕他出招。
見招拆招,放馬過來!
但韓梟卻擺出一副沒想找茬兒的架勢。
“你洗你的,洗完換身衣裳我帶你出宮吃飯。”韓梟說著話又往前邁近一步,目光跟著下落。
往季清歡胸口瞥過,之後又落到腹部那幾塊腹肌上。
凝視,不移開了。
“”
站這麼近?
韓梟是想揍他一頓?
季清歡隨即將自己肩頸展的更開,大咧咧的撐在桶沿上,歪腦袋換了個方向看韓梟,明顯不怕挨打。
他問“你帶我出宮吃飯?”
狗韓梟能有這麼好心?怕不是又要作妖整他。
“沒錯。”韓梟隨口應著,漂亮囂張的眉眼低垂。
某個瞬間忽然抬起手腕,彎曲食指,用指背朝季清歡腹肌刮了一下!
“?!”
這人手涼的很,手指跟冰棍兒一樣。
季清歡被冰的顫了一下緊跟著皺眉,忍著沒拍開韓梟的爪子“喂。”
不打架還上手?
什麼意思。
“以為你能練多好,也不過如此?”
韓梟語氣不屑,就跟在市集裡買菜似的,對著季清歡的肌肉挑挑揀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