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影響大於對錯!"伴隨著這聲中氣十足的斷喝,人影尚未現身,聲音已然如洪鐘一般遠遠傳來。
屋內的柳雲天聞聲,不緊不慢地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後,麵朝屋外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禮,口中說道“父親大人您回來啦。”
不多時,隻見柳自清的身影由遠及近,緩緩地出現在了門外。
他身上依舊穿著那身再熟悉不過的長衫,身形依舊挺拔如鬆,然而歲月終究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原本烏黑的頭發與胡須,在這短短數年之間竟已花白了許多。
而跟在柳自清身後一同前來的那個人,柳雲天也是極為熟悉,此人正是時常往柳府送來新鮮菜蔬的祥伯。
其實早在柳雲天嫁接手臂、調動煉虛期力量之時,他便已然識破了祥伯的真實身份。
隻不過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他當時並未當場揭穿此事,而是故作不知,繼續佯裝糊塗下去。
但若要裝,便要裝到底,一個菜農和前梁國丞相同窗出現本就不合理。
此刻見到祥伯竟然與父親一同前來,柳雲天心知肚明,但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微笑著開口問道“祥伯今日又是來給府上送菜蔬嗎?怎會如此湊巧,與家父一同進府?”
麵對柳雲天的詢問,祥伯沒有絲毫言語上的回應。
他隻是微微躬著身子,臉上掛著一副謙卑討好的笑容,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老農。
然而此刻,柳自清那張原本還算平靜的麵龐之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絲明顯的不悅之色。
他微微皺起眉頭,鼻腔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哼!明知故問!”
站在一旁的柳雲天聽到這聲冷哼之後,臉上那原本還掛著的笑容瞬間便如同被凍結住了一般。
一時間,整個場麵都陷入到了一種極度尷尬的氛圍當中。
柳雲天的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這是不打算裝下去了?
準備攤牌了?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不難理解,畢竟母親如今已然現出原形,正在後院的廂房之中修養著。
事已至此,想要再繼續隱瞞下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父親的聰明才智,想必早就已經看穿了自己一直在裝傻充愣這件事情。
“一踏入北疆之地,你手下的那群土匪崽子便死死地咬住我們不放,這一路尾隨而來,如此緊密的追蹤,難道你會對此毫不知情嗎?!”
麵對著父親嚴厲地質問,柳雲天不禁感到一絲尷尬湧上心頭。
自己精心栽培和訓練出來的那幫精英,怎麼在父親嘴裡卻成了土匪了?
“父親說的哪裡話,他們不過是恪儘職守而已。”
但柳自清顯然並不買賬,隻見他用力地甩了甩衣袖,怒聲嗬斥道“恪儘職守?哼!照你這麼說來,他們做的那些肮臟勾當莫非也是你授意指使的不成?”
柳雲天心裡很清楚父親所說的究竟是何事。
就在他與聖地在暗地裡相互較勁之時,梁國國內的局勢實際上也並非風平浪靜。
那些長期身處官場、安穩度日的官員們,久而久之內心便萌生出了野心勃勃的念頭。
他們拉幫結派、互相庇護子孫後代、在朝堂之上明爭暗鬥從未停歇。
更有甚者,仗著梁國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鼎盛時期,需要大量用人之際,自以為國家已經離不開他們,於是愈發變得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起來。
而對於這一切,柳雲天當然是心知肚明的。
畢竟,錦衣衛所承擔的任務正是要密切監視並掌控這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