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起來像是個機靈的,乾活兒也麻利。
“客官,您來這邊兒乾啥的呀?”
蕭玉祁咽下嘴裡的那口菜,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出口。
“我是虎頭局的鏢師,大當家的派我來北邊兒買幾匹好馬回去,好走鏢,誰成想能碰到這茬?之前也沒聽人說這邊兒如今是這境況啊!”
“都瞞著,都瞞著啊!”
店小二長歎一聲,“老百姓們,沒活路啦!”
蕭玉祁心中,觸動頗深。
吃起飯菜來,口中頓時沒了滋味。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蕭玉祁熄了燈,順著窗台溜出了客棧。
到了接頭的地方,天樞早早的便候在了這裡。
“主子,屬下今日,已經將這廣靈縣摸了個遍,那掌櫃的說的沒錯,廣靈縣的地界之內,所有可以使用的水源,全部被官兵把控,百姓們為了活命,已經開始賣兒賣女……”
說到這裡,一向淡漠的天樞喉嚨有些哽咽。
廣靈縣都成了這般境地,涇縣以北,又會悲慘成什麼樣子?
涇縣地屬山河郡,是北境最大的一個郡,太守府就設立在涇縣。
而廣靈縣,則屬於椰蘭郡,並不在山河郡太守薛良奇的管轄範圍之內!
可如今,廣靈縣丞卻把守著水源,切斷了百姓的命脈,其中,怕是有許多人的手筆。
“我們埋在這邊的暗樁,還有多少?”
“這邊還好,並未有大的損失!”
天樞道:“聽這邊的暗樁稟報,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未曾與涇縣那邊的暗樁取得聯係,那邊,隻怕是不好!”
“若實在不行,便讓天璣出手!”
“屬下正有此意!”
天樞又道:“廣靈縣丞與那薛良奇早有勾結,利用水源,每日取得的盈利,有一半,儘數孝敬給了太守府,再將餘下的一半,分出一半,孝敬給這邊的太守等人,不僅是廣靈縣,附近靠近涇縣的所有縣郡,近來,也開始紛紛效仿此舉。”
“為何無一人來報?”
怒火翻湧,蕭玉祁看著山河瘡痍,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他看過的那段視頻。
百姓起義,義軍勢如破竹,直搗皇城,天虞王朝,分崩離析!
那一段講述的文字,宛若箴言,正在一一應驗。
“整個椰蘭郡均效仿此法,想要出縣,出城,出郡,一路通往彆的州郡縣,便要受到層層盤剝,仿若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我們的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引人耳目,正在想辦法傳遞消息,主子您便前來暗訪,屬下已經整頓好所有人馬,隻等主子一聲令下,咱們定要為北境百姓,殺出一條血路來!”
天樞半膝跪地,等著蕭玉祁將怒火平息。
“命令天璣,立即行事,寡人給她三天時間,定要將涇縣破出來一道口子!”
“是!”
二人散去。
蕭玉祁原路返回客棧,摸回了自己居住的那間客房。
一縷青煙悠悠然地從門縫中飄散進來。
帶著淡淡的清香,甫一開始,便被蕭玉祁發現了端倪。
蕭玉祁屏住呼吸,躺在床上,閉目裝睡,耳朵卻仔細聽著門栓一點一點地被尖刀撬開,哢嗒一聲,木栓歪垂,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進來了一胖一瘦兩道身影。
腳步聲逐漸靠近。
他們並未靠近靠近床邊,而是著手,翻找起蕭玉祁的包袱。
“掌櫃的,您說他們是不是多慮了?這分明就是一個走鏢的鏢師嘛!”
戶籍文書和路引皆整整齊齊地放在包袱中,裡麵除了這些,便是一套換洗的衣物,還有一疊銀票。
“你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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