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
將在場所有人,驚得胸口一跳。
蕭玉祁從前,見到過真正的薛良奇。
那是他第一次在父皇麵前,展露頭臉。
薛良奇被舉薦為山河郡太守之前,先帝曾秘密召見過薛良奇進宮一見。
那件事情,原本沒有任何人知道。
但是,那天晚上,蕭玉祁偏偏也在先帝的屋裡。
隔著屏風,他清楚地看見了薛良奇的臉。
根本不是眼前的這一張。
可是,這張臉,也異常地熟悉。
蕭玉祁眯起雙眼,冥思苦想了半晌。
“你是……”
薛良奇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彆的什麼,整個人開始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直到,他清楚地聽到了從蕭玉祁口中說出的“司徒朗”三個字。
竟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拖下去,彆讓他死了!”
一聲令下,司徒朗像一匹死狗一樣,被人拖了下去。
大廳內,隻剩下許年華一人。
五花大綁著,被人押著跪在蕭玉祁的麵前。
他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
許年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效忠多年的太守薛良奇,怎麼搖身一變,變成了司徒朗?
塞在口中的破布被人暴力扯開。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許年華驚恐地搖頭,“陛下,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
蕭玉祁薄唇微啟。
眼神示意!
左鷹一刀架在了許年華的脖子上。
“屠你全家的凶手,站在你的麵前,你都不認得,反而還為他效忠數年,許年華,你當真是可悲至極啊!”
一字一句,宛如鋼針,細細密密地紮進他的胸口。
許年華臉上,血色儘失。
看向左鷹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比得知薛良奇是司徒朗這件事情,更加令他震驚。
“怎……怎會?”
屠他滿門的人,分明就是……
許年華將視線落在蕭玉祁的身上。
“你胡說,你們隻是為了從我的口中探聽北境的消息,所以故意誆騙我的!”
“誆騙你?有必要嗎?”
左鷹道:“你的父親,原是太醫院正許諾,因救治先太子不利,被先帝責怪,打入天牢,連你全族問罪,你知道的,隻是這些,沒錯吧?”
沒錯。
這些事情,都是許年華知道的。
所以,他一直痛恨天虞皇室。
恨蕭家人入骨。
他是許家僅剩的血脈,身上背負著的,是許家滿門,足足一百八十九口人的性命。
“可你不知,先帝仁厚,先太子入殮之後,先帝已然擬定了許大人的無罪詔書,然,先帝的旨意還未頒發,許大人便在獄中,被人一杯毒酒賜死!”
“不可能,你胡說!”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父親之死,全族被滅口,竟然另有隱情。
那麼,這麼多年,他的恨,又算什麼?
“寡人何須妄論此事?當年,父皇已然將許大人下了大獄,若是真有心殺害許大人,秋後問斬即可,又何必派人,將許大人秘密處死?”
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可……可司徒朗……”
“司徒朗是先太子的親舅舅,先太子一死,他第一反應,並非傷心,而是殺了你父親滅口,其中緣由,你當年不知,如今,真的還不知嗎?”
轟!
像是有一盞明燈,徹底照亮黑夜。
將隱於暗處的醃臢儘數暴露在他的眼前。
不過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