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稱呼,再來一遍!”
裴恒的語調淡然而認真。
蘇見星‘不堪受辱’,捂著臉,扭頭就往外跑。
蘇禹琛指著裴恒,氣急敗壞。
“裴恒,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蘇禹琛跟著追了出去。
蘇見月大喊道:“怎麼都走了?你親愛的林奇哥哥,你不管了嗎?”
審訊室的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林奇癡癡地看著蘇見星離去的背影,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落寞。
蘇見月惡意滿滿。
“你完咯,你的好妹妹不要你咯!”
林奇呼吸一滯。
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他卻心知肚明。
蘇見星承諾的會救他,隻是空頭支票而已。
她從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可他偏偏喜歡……
林奇轉頭,麵對著蘇見月。
“大小姐不必費心的挑撥我與二小姐之間關係,車禍這件事,都是我一個人主意,跟二小姐,沒有半點關係。”
當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回頭。
蘇見月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了下去。
“你進去了之後,你猜,下一個保護她的人,會是誰?”
這一次,讓蘇見星跑了,損失了林奇,也算是生生的從蘇見星的身上,咬下來一塊肉,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蘇見月扭頭,對站在她身側的謝晏城,鄭重地說道:“謝警官,我拒絕任何跟他和解的請求,請您務必,秉公執法。”
就算坐不穿牢底,最起碼也得坐到半穿。
謝晏城點頭,“蘇小姐放心,秉公執法,是我的分內之事。”
蘇見月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坐在大廳裡麵悠哉喝茶的裴恒,也放下了茶杯,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你不是應該去找你的親親星星妹妹嗎?為什麼要跟著我?”
警察局外,秋風打著旋兒,卷起了一陣香樟樹的泛黃的落葉,有一片,飄飄然然的落在了蘇見月的發間。
“我為什麼非得追著蘇見月跑呢?”
裴恒不太理解。
活了二十多年,裴恒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
“非得是她嗎?”
他素來冷靜的臉上,浮現出不解。
“什麼?”
蘇見月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所有人都說,你們是天作之合,你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是嗎?”
對於裴恒,蘇見月想,可能年少時傾慕過。
第一次見他。
他高貴如王子一般,明明跟她差不多大,在她每次上英語課,都被全班同學嘲笑鄉土口音的時候。
他已經登上了國際舞台,優雅地彈奏著鋼琴,認真地聆聽著享譽國際的音樂大拿,點評他彈奏的曲目,用一口正宗的英倫腔調,跟點評他的導師們對答如流。
那一場比賽,他拿了金獎。
對他而言,好像是一件極為稀鬆平常的事情。
大熒幕上,那尊象征冠軍的獎杯,被一位享譽國際的大音樂家,親手遞到了裴恒的手上。
砰的一聲,香檳衝破酒塞,如同泉水噴湧而出。
那一刻。
所有人都在為他高興,替他慶祝。
他卻淡漠地看著一切,如同一個局外人。
眉目所及,皆是蘇見星的身影。
而彼時的她,穿著華貴的禮服,卻依舊自慚形穢,她無助地看著慶功宴上,所有人都十分自然地尋找到自己熟悉的圈子。
他們自在地攀談,舉杯慶賀,談笑風生。
所有人好像都對她笑意吟吟,溫和有禮。
但,所有人的,又好像下意識地將她摒棄在世界之外。
她自慚形穢。
一個人,孤獨地坐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