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輕的公子便道:“這位姑娘原是江南人士,前來北地尋親的。”
蘇見月“啊?”了一聲。
轉頭又“啊!”了一聲。
“沒錯,我正是從江南來北地尋親的,誤入此地,身上的東西都被人搶了,沒有辦法,才會悄悄地潛進客舍,借住一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細作,真的!”
青衣男子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唇角。
這姑娘,長得漂亮,人也聰明。
他若是將這姑娘帶回家去,母親應當……能滿意吧?
“我瞧著這姑娘不像是細作!”
人群中傳來議論聲。
“長得這般出挑的細作,勾被那些達官貴人籠去,勾引陛下去了,哪裡還會流落到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趙大娘,這事兒你咋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戲台子上,不都是這麼唱的嗎?”
“哈哈哈哈!”
人群中一陣哄笑。
“趙大娘天天去戲班子邊上聽牆角呢吧?”
人群中的關注點越來越偏。
胖掌櫃卻忽地麵色一沉。
“東西都被搶了?那你住店,可有銀錢?”
蘇見月搖頭。
“沒……沒有!”
“那你可有路引?”
“也……也沒有!”
“那你尋親,可有尋到?”
沉默是今早的康橋。
“既如此,那你便留在店裡做工,將房錢還完為止吧!”
老板的要求……很合理。
隻是……
“能不能先欠著,等我找到親人了,再來還?”
“嗬!”
胖掌櫃肚子上的肉一抖。
“姑娘,你倒是長得美,想得更美?”
誒?
蘇見月:“……”
這話……她竟然無法反駁!
“方才害得姑娘掉下樓,是在下的過錯,這位姑娘欠下的銀錢,在下一並結算,掌櫃的,算賬吧!”
終於,蘇見月將視線落在了那名男子身上。
男子下意識地挺直了脊梁,如同拯救神女的聖人。
蘇見月淺笑一聲。
漂亮的唇瓣勾勒起弧度。
清泉般明亮的眼睛裡麵泛起波光。
男子二話沒說,掏錢,結賬。
雪白的銀錠子,重重地往胖掌櫃手裡頭一塞,高聲道:“不用找了。”
隨即,他對著蘇見月做了一個有請的姿勢。
蘇見月跟著他,在眾人驚詫的眸光下,走出了這間客舍。
本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這家客舍,已然是整個小鎮上,最好的歇腳點。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蘇見月這一身怪異的裝束惹得行人頻頻側目。
青衣男子格外健談,這大冷的天,他的手中,折扇不離手,蘇見月光是看著,都覺得冷得慌。
“姑娘這一大早的,怕是還未食早膳吧?”
他生得清雋,雖然身上的衣服,衣料看起來並不算華貴,但他周身的氣質,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家境不錯。
“在下姓陶,名洲,字華疏,今年二十有三,乃晉州陶家嶺人士,家中尚未娶妻,此番遊曆北境,本想領略一番北境風光,不料先是遇見大旱,隨即又是瘟疫,正想歸家,恰巧遇見了姑娘。”
他一張嘴,叭叭個沒完。
蘇見月還一句話都沒說呢,他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底細交代了個乾淨。
“相逢即是有緣,在對姑娘一見如故,總覺得我們上輩子便認識一般,敢問姑娘要去何處?不若你我結伴,一同出行?”
蘇見月左看看,右看看,確認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應該沒有同夥,也不像是拐賣良家婦女之人。
她仍舊心存戒備。
“公子不是要歸家?我不去晉州,你我不同路,早膳……”
蘇見月雖然肚子餓,但是,做明星,飽一頓餓一頓的也很正常。
吃不吃的,對她來說,不打緊。
“便罷了吧!方才公子替我交了房費,小女子感激不儘,我們自此分開吧,山高路遠,有緣再會!”
蘇見月模仿著古人的語氣,對著掏洲雙手抱拳,轉身就走。
“可是……”
陶洲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可是城門在那邊!”
蘇見月:“!!!”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而已。”
蘇見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隨即轉身,朝著城門處走去。
陶洲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
蘇見月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臨出城門時,兩把長刀攔在了她的身前。
“路引呢?”
蘇見月“……”
“戶籍文書?”
蘇見月:“!!!”
好家夥,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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