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兄,對付此等宵小之徒,何需董兄您親自動手?”
一人說罷,隨即上前。
那人彎腰,揪起了賀祈年的衣領。
啪的一下,一巴掌毫不猶豫地落在了賀祈年的臉上。
身後眾人肆意狂笑。
“哈哈哈哈!李兄威武!”
董十安隨即鬆開了腳。
“賀祈年,說吧,你欠小爺的錢,要如何還?又何時還?”
他的貼身小廝十分機靈地拉過一張凳子,董十安大大咧咧地坐下。
一群人看向賀祈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邊沿討飯的乞丐。
“方……方才,是你們逼著我賭的,我才不欠你錢。”
不是賀祈年硬氣,實在是如今安樂侯府這番光景。
即便他認下了賬目,也沒錢歸還。
還不如一口否認。
反正,他現在,一窮二白,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喲嗬,這個龜孫兒還沒出門呢,就不認賬了,兄弟們說說,小爺我要如何罰他?”
揪著他衣領的李家公子跟賀祈年素有舊怨,他趁機對著賀祈年的臉,一巴掌落下。
“你不是能耐嗎?怎的?區區一萬兩白銀,這就不認賬了?”
“我呸!”
賀祈年狠啐一口。
“李聰,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當年,你跟在我的後頭,連替我提鞋都排不上號,如今又攀上了汝國公府,像你這種兩麵三刀的小人,遲早會被人打死。”
“啪”!
又是一巴掌,清脆落下。
賀祈年像是一條瘋狗。
抬手,緊緊地抓住了李聰的手臂。
李聰猝不及防,被他抓住。
下一秒,他用腦門狠狠地磕在了李聰的額頭。
“啊!”
李聰吃疼,差點被他撞暈。
“賀祈年,你還當你自己是侯府世子呢?當年,你設計損害我妹妹名譽,害得我妹妹投井自殺,使我母親鬱鬱寡歡,身子大不如前,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從前,仗著安樂侯府與太後的關係,賀祈年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跟董十安向來不睦。
如今,跟在董十安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與賀祈年有齟齬。
李聰的話,輕而易舉的便激起眾怒。
眾人擼起袖子,齊齊地圍了過來。
“當年,你為了好玩兒,在寒冬臘月,將我一腳踹進了池塘,害得我在家足足臥病了半年才好,這筆賬,今日我也好生與你算算。”
“上一回,你連同彆人做局,贏了我足足五千兩銀子,還贏走了我最愛的美妾,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以泄心頭之恨!”
饒是賀祈年再如何拚命。
他一個人,也打不過這些人。
拳拳到肉,腳腳踢骨。
賀祈年被單方麵毆打。
鼻青臉腫。
沒一會兒,便從一個翩翩公子,變成了落魄豬頭。
看起來,好不淒慘。
這麼一來,坐在位置上的董十安,反倒成了手裡頭最乾淨的那一個。
“侯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
安樂侯佝僂著身子,踉踉蹌蹌地朝著這裡奔來。
“一個被廢黜了爵位的侯爺,還算什麼侯爺?”
“董兄言之有理啊!哈哈哈!”
“喂,賀老頭兒,想要帶走你兒子是嗎?一萬兩白銀,還了錢,你就能帶走他。”
安樂侯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聽人叫他賀老頭兒。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瀕臨一個界點。
他抄起被推搡到走廊邊的一張凳子,哐當一聲,重重地砸在了這群紈絝之間。
“混賬東西,便是你們的父母都不敢對本侯如此不敬,爾等小兒,竟然此般目無尊長,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