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膚,比藍天下的雲還白,她的眼睛,比草原上最清澈的月亮湖還要亮。
這是一個,美到,讓所有見過她的女子,都自慚形穢的美人兒。
她忽然無地自容起來。
多蘭朵迅速爬起來,拉攏了敞開的領口。
玄青色的衣料,將她的胴體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垂頭,跪在地上,恨不能找一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是啊!
配得上蕭玉祁的,理應是這般出挑的美人兒!
而她?
一個先皇留下來的太妃,一隻折斷了羽翼的鷹隼,竟然妄圖肖想他?
嗬嗬!
多蘭朵將臉,深深地埋在地麵。
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任憑蕭玉祁擺布。
蕭玉祁哪裡顧得上他?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蘇見月,麵帶委屈。
“月兒,我……我一腳就把她踹開了!”
他的手輕輕地攥住了蘇見月的衣袖,晃了晃。
多福當即心領神會地低下了頭。
蘇見月哭笑不得,一把攥住了蕭玉祁的大手。
蕭玉祁像是吃到了一顆定心丸,忐忑的心,瞬間被安撫得服服帖帖,無比熨貼。
“你忙完了嗎?”
當著外人的麵,蘇見月定會給蕭玉祁留出足夠的麵子。
蕭玉祁連看都沒有再看地上的多蘭朵一眼。
拉著蘇見月便往外走。
“無妨,由她跪著吧,當做是長了個教訓。”
蕭玉祁這般說,隻是為了安撫蘇見月。
她是活在陽光之下的人,蕭玉祁舍不得讓她嘗儘世間肮臟。
但。
多福如何會聽不懂蕭玉祁的言外之音?
跪自然是要跪的。
但,在哪裡跪,跪多久,這事兒,可有講究。
多福曲身,朝著多蘭朵恭恭敬敬地說道“朵太妃,您身為太妃,在陛下宮中跪著,恐有不妥,不如讓奴才送您,回您的海棠苑?”
他的語氣雖然恭敬,但卻態度強硬。
多蘭朵入宮並非一兩日,自然知道,多福並不是省油的燈。
她心中恐懼。
跪在地上,卻仍舊挺直脊梁。
“本宮乃先帝太妃,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安排本宮?”
“太妃膽敢冒犯陛下,此事若是傳入燎原關,太妃您說,北胡還能支撐我天虞的大軍多久?”
“你!”
多年來,北胡年年挑釁天虞國威。
從前,不過是小打小鬨,天虞這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但如今,北胡明顯已經撕破了這一層麵皮,誠心想要與天虞惡戰,不死不休。
那麼,一個來自北胡的太妃,做出這等僭越之事,擺明了是不將陛下放在眼裡,天虞的將士們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多蘭朵唇色慘白。
“太妃,未免落人口實,奴才勸您,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可本宮的父親……”
多福麵帶微笑,聲音尖細而輕柔。
“太妃糊塗,既然達提大人已經落入了陛下的手中,他是死是活,還不是全仰仗著太妃您的一舉一動嗎?”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隻有聽話的,有利用價值,對陛下有用的人,才有與陛下談條件的資本。
偏巧這三樣,多蘭朵一樣都不占。
多福是在為她指點迷津。
她能不能領悟,端看她自己的造化。
多福想得明白。
人都是有弱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