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問話枯燥,且在我看來有些不著調。他們一時沒有再問話,都看著眼鏡警察做記錄。
麵對著警察,我雖然心中恐慌,但一想到小雪,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同誌,那個,那個付雪她怎麼樣了?”
高個警察扭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繼續轉過了頭去。
但胖警察抬頭瞟了我一眼後,站直了身子,冷冷說道
“被人殺了!”
雖然店長已經告訴了我這個事情,但從警察口中說出來,還是讓我驚了一下。
我頗為感傷,緩緩低下了頭,嘴裡喃喃念叨了句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說沒了就沒了……”
高個警察聽到我嘟囔的話,轉頭對我道
“對啊!就這樣沒了!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線索的話,一定要及時向我們報告!
儘快將凶手繩之以法,就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
“嗯……”
“行吧!就到這裡了!你們要是想起來有什麼情況的話,第一時間聯係我們!呐,這是我們科室的電話!”
高個警察說著撕下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了店長。
店長接過後,帶著我一路送他們下樓出了門口。
警察就這樣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店長說的沒錯,他們這就是走訪調查,連我們的身份信息啥的,都沒有進行核實,還好我沒有像以前一般倉皇逃竄,但儘管如此,因為剛才太緊張了,此刻我全身也像是打了一場仗一般,渾身累。
警察走了以後,店裡私下便開始傳開了,有說我和小雪搞上了又要和她分手,導致小雪自殺的;
還有說小雪有老公,她老公得知她跟我搞上了,所以失手把她給殺死了的;
更有甚者,居然說那天晚上就是我和小雪去賓館開房的,然後我玩膩了,要和小雪分手,於是小雪便在我回宿舍後跳樓自殺。
這所有種種都是danny哥私下告訴我的,直把我氣的火冒三丈、目眥欲裂,我真是領教了什麼叫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了!
另一麵我感覺勇哥對我也冷淡多了,每次見到我,眼中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欣賞。
我都看在眼裡,心中非常不是滋味,感覺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卻總是如此命途多舛。
我感覺自己真的在這待不下去了……
雨漏偏逢連夜雨,又過了個一周、四月底左右,我和劉亮在後巷抽著煙,劉亮突然湊近了些,小聲對我說道
“誒!聽說這幾天要來五六個新學徒!”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麼多?”
看來店裡這下是要炒掉不少人了!勇哥他們鐵定是想大換血。
“對啊!我猜,等他們培訓完之後,一定是要換掉一些人的!阿坤!說不定,這裡麵就有你!你可要早做準備!有空偷偷多出去轉轉,提前找好要學徒的店鋪!”
劉亮聲音更低了些,語氣已經流露出了惋惜。連劉亮都已經感覺到我即將被炒掉,看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嗯…換就換吧…謝謝你,劉亮,我被炒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後會有期,哈哈…”
我故作輕鬆的對劉亮說道。
“唉…這年頭學徒就像要飯的狗一樣,用得著的時候吆喝幾句,吃的差、睡的差,活還乾的不少。等看不順眼了,分分鐘換幾條狗!反正想學手藝的要飯‘狗’滿大街都是!”
劉亮這比喻確實挺形象的,但好像又有些過激了。
不過,這個年代確實如此,不甘於在工廠打一輩子螺絲、想學個一技之長的人比比皆是,就我來這半年多,來應聘學徒的應該都不少於百八十個了。
我很感謝劉亮跟我透露這個信息,現在店裡能和我走近的人可不多。但我不想準備什麼,炒了就炒了吧,不是沒從頭開始過。
4月30號傍晚,秦弦一下班就來洗了頭,明天是勞動節,她又要出國去找她老公。
洗完頭後她先回家收拾東西,交代我一下班就給她電話,說出國前要帶我好好吃一頓。
下班後,秦弦帶我去吃火鍋,她看我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跟她說沒什麼,秦弦撇了撇嘴,未再多問,但全程一直逗我開心,還一直給我夾菜。
吃完送我到宿舍樓下,我開門便要下車,秦弦突然拉住我,道
“明天我就要出國一個星期了,要不…多陪陪姐,去姐那坐坐?”
我想了下,也好吧,秦弦雖然大我六歲,但性格充滿童真,和她在一起還是挺輕鬆、挺開心的。
我便重新坐了回去,跟著她又來到那棟我非常熟悉的公寓樓。
進到屋內,秦弦拿上兩瓶水,然後和我一起搬了兩張椅子到陽台,我們便在陽台一起坐了下來欣賞月色。
“弟弟…”
秦弦喝了一口水,忽然喊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