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的春風,輕柔地吹拂過黎安城,帶來了絲絲縷縷的生機與希望。
衛雲侯府坐落在皇城一隅,高牆深鎖,卻攔不住春風的贈禮,主院中的青石小徑蜿蜒曲折,兩旁綠草如茵,嫩草尖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折射著晨光閃爍。
幾株桃樹、梨樹錯落有致,粉如霞,白似雪,交映生輝,微風拂過,花瓣紛紛飄落宛如人間仙境。
黃鸝報曉,何忍負春光?
玉玦臥榻休養多日,趁著身子爽利了些,晨起便在院子中舞劍鬆鬆久未活動的筋骨。
本就輕便的練功服現下更是顯得寬鬆,平添了幾分慵懶隨性,雖然病後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但一招一式舞得行雲流水,劍挑花枝落英繽紛,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棋心遠遠的在邊上守著茶水候著,時刻準備自家女郎奉上。
也是看得癡了,直到寧錯到了院門口她才發現。
“侯……”
棋心剛要行禮,寧錯便抬手製止了她,示意噤聲。
玉玦似乎毫無所察,待到一套劍法舞畢,挽了個劍花收勢。
這時,寧錯才鼓掌讚道“夫人不愧是將門虎女,巾幗不讓須眉。”
玉玦聞言轉身,看到寧錯,露出些許赧然“侯爺莫要打趣妾身。”
寧錯接過棋心手中的帕子走上前,輕拭玉玦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為夫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說著伸手牽住玉玦的皓腕輕輕一拉便將人攏入懷中,“隻是春寒料峭,穿得這樣單薄,又病了可怎生是好?”
“哪裡就這樣嬌弱了,侯爺方才的誇讚果然隻是哄人的。”
“是是是,我夫人將門虎女,昔日拔刀的英姿還猶在眼前。”
“慣會油嘴滑舌。”
“冤枉啊,為夫今日還未……”
話音未落便教玉玦捶了下胸口。
笑鬨一陣,玉玦話鋒一轉,“日前妾身命琴衷去侍奉侯爺,那丫頭可是哪裡教侯爺不趁意了?”
寧錯嘴角笑意一滯,一眼不錯的凝視玉玦的雙眸,“新婚燕爾,給我納通房做什麼?”
“自然是……”玉玦指尖捏著寧錯的衣角輕晃,“為了討好侯爺~”
寧錯被晃得心神蕩漾,嘴角不覺上揚,“為什麼要討好吾?”
玉玦似乎有些難為情,“侯爺奉令南征,路遇赤城,望能照拂一二……”
赤城,玉氏族人流放之地。
寧錯眼底的猜疑散去,笑意更濃,“自然。”
有牽掛、有欲求,這很好,非常好。
最怕的是無牽無掛,無欲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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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陶府——
林幼娘服侍陶蓧洗漱更衣,“郎君今日又要同七郎君出門交際?”
“嗯。”陶蓧抬起胳膊方便林幼娘動作。
“郎君這幾日眉頭都沒舒展過,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陶蓧聞言下意識擰了擰眉心,“你多慮了。”
林幼娘撇撇嘴彆過頭去,“也是,奴家不過是個淺薄婦人,郎君自是不必與奴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