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本來以為是照顧婁錦程之類的小麻煩,沒想到是給自己送功勞,而且功勞還不小。既然人家婁半城要捐身家,他何平安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過這個年代可不是後世,捐款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捐的,自己還需要好好籌謀。
回家的路上,何平安依舊在感歎婁半城的心思和手段。婁家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住在港九,那個地方根本用不了人民幣。而且,人民幣又不能兌換外彙。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人民幣對婁半城而言,就是一堆沒用的廢紙。如今,婁半城將錢和股份全部捐出去,估計能得到很多領導的友誼和讚賞。為自己乃至整個婁家‘添磚加瓦’,改善他們的處境。
再者,北京城但凡有點背景的都聽說過他婁半城的名號,如今捐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想必能夠打消不少人對婁家的覬覦。更何況,婁半城自己都難以守住偌大家產,婁錦程一個毛頭小子就更不行了。搞不好還會被人算計,惹出大禍。
與其讓婁錦程被人算計,丟財丟命,甚至連累他本人和整個婁家,倒不如趁機直捐掉來的安全。順便向政府表示自己堅決改造,一心加入無產階級的決心。
萬一婁半城在港九遇到以前的舊友,還能以捐身家換自由為借口,打消其他人對他的懷疑。至於婁半城說的捐出全部身家,嗬嗬……,等他把自己藏起來的那些,黃金珠寶捐出來,再說吧!
想到這些,何平安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就像他剛才跟婁半城講的那樣兒,這樣的婁半城,才能讓自己放心的將港九的事情交給他。
婁家,何平安離開後,原本還在各處‘忙碌’的三人,齊刷刷的回到客廳。看著怡然自得的婁半城,婁譚氏率先開口
“老婁,真的都捐了?”
“夫人不是我非要捐,而是不得不捐!如果我不捐,咱們走後那些錢就是錦程的催命符!錦程、曉娥還小,他們不懂情有可原,難道你也不懂?咱們一走,錦程這裡就是小兒抱金,招搖過市早晚被人算計。些許錢財,換錦程平安,值得!”
“咱們這次去港九好歹是為國效力,真要有事,我相信政府、何平安他們不會不管錦程的。還有錦程的本家叔伯,對了,他還可以去找我們譚家!”如此多的財富,婁譚氏當然舍不得。
“如果錦程有事,政府還有何平安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人家也不能二十四小時圍著錦程打轉。可那些貪財的人,卻會無時無刻的盯著錦程。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家族!說實在的,我最怕的就是他們。那些年,因為錢財父子反目、兄弟相殺的事還少了。我在,他們是家裡的得力幫手。我不在,搞不好最先動手的就是他們。”
“況且,錦程從小大手大腳慣了。咱們一走,他沒了管束,手裡那麼多錢,難免不會學壞。”婁半城看著一臉不舍的婁譚氏,還有旁邊不解的婁錦程兄妹,歎口氣無奈解釋道
“爸爸,您捐了我沒意見。不過您好歹給我留點壓箱底呀!我一個人在北京,萬一遇到難處,也好應急不是!”婁錦程見自家父親心意已決,知道勸不動。隻能退而求其次,謀些好處!
“愚蠢,北京城是個人,都聽說過婁半城名號,他們都知道咱家有錢。你信不信,就算我這次捐了全部身家,也會有很多人認為我偷偷藏了不少。我一走,他們肯定會試探你,要是你一個沒忍住把錢拿出來,哼……下場你自己清楚!”
自己正千方百計想辦法,讓人相信自己捐出的是全部身家,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愚蠢的想藏錢。
“那可是咱們多年打下的基業,你就舍得?”婁譚氏掃視了一圈住了幾十年的彆墅,感慨道
“時代不同了,沒辦法!夫人,你要知道就算都是資本家,這有錢的和沒錢的資本家,可是兩種不同的待遇。咱們這次把錢全捐了,錦程進軋鋼廠當上工人,再加上未來在港九的功勞。咱們回來以後,就可以安心的過太平日子了!”婁半城苦口婆心的勸道。
“行吧!不過老婁,你為什麼要讓何平安幫忙捐贈,咱們自己捐多好,你又不是不認識人?”婁譚氏問出了憋了許久的疑問。
“我認識的人是不少,可過年請客的時候,他們來了嗎?那些人錦上添花還行,但雪中送炭,他們……。相比之下,從來不和咱們交際的何平安,居然肯在這個時候還當年的人情,這樣的人,才值得信賴。”
“這次咱們去港九雖然是為國家做事,但負責人卻是何平安。甚至以後能不能回來,都得看他的臉色。最主要的是,何平安這人,功勞大有能力、年輕背景也深,前途不可限量。他這次還了咱家的救命之恩後,咱們兩家就隻剩下公事,這怎麼能行?”
“更何況這次去北邊,我沒怎麼出力。無論是為了錦程,還是咱們自己,我都需要展現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是個有價值的人!”婁半城想起何平安在北邊的作派,打了個寒顫。
因為婁半城毫無征兆的捐身家,何平安在婁家耽擱不少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看著還在等自己吃飯的家人,何平安心裡湧出一絲暖意。本來何平安還打算,告訴大夥自己南下出差的事兒。看著如此溫馨的場景,也隻能另外找機會再說。
何平安雖然掩飾的很好,仍舊沒騙過枕邊人。晚上,哄睡雙胞胎後,楊依依依偎到何平安身邊,小聲道
“平安,有事?”
“看出來啦!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北邊遠東的交易,隻要成一半。過幾天,我還得出去一趟。你放心,這次是南方的港九,安全的很!”撫摸著愛人的秀發,何平安將自己的計劃還有婁半城的事合盤托出,包括他讓自己代捐身家的事。
“這個婁半城倒是好算計,不過你也不虧。那你想清楚把那些錢,捐給誰了嗎?”相較於上次的北邊,楊依依聽到何平安去港九後,也頗為放鬆。
“還沒想好!婁半城錢不少,我得好好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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