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側過身子,露出了後麵人的容貌,正是顧玉宸所猜想的。
奇怪,一個東宮大管事,怎麼會出現在距離京城千裡之遠的地方?
那五人走進土地廟,大概是嫌棄裡麵人多,又走了出來。
土地廟一共有三間房,除過大殿,左側的房間已完全坍塌,右邊的房間塌了一半,躲雨還是勉強可以的。
五人走了過去,看到半牆邊的馬車,那個隨從動了占有的心思。
正要上前,被姓全的拉住,“裡麵有人,不要多事。”
他早已聽到馬車裡有均勻的呼吸聲,知道裡麵有人。
顧玉宸吃驚不小,他的內力遊散到了四肢,無法凝聚,也讓人無法察覺,隻以為他是個普通人。
可是外麵下著大雨,這麼大的雨聲,那個姓全的還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是有多麼高深的功力?
顧玉宸提醒自己一定要穩住呼吸。
五人在牆角坐下,一個長相陰沉的人說道,“全爺,你說那東西到底被什麼人偷走了?”
旁邊一個稍胖些的人立刻說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與沈家有關的人。”
“哼,都怪那個蠢貨,事情都過了十多年了,居然還留下了把柄。”
姓全的低聲斥道,“閉嘴,小心隔牆有耳。”
他的眼睛不動聲色的掃向馬車,察覺到車內的呼吸沒有變化,才收回了視線。
顧玉宸在聽到沈家二字時,心裡的疑惑擴大,他們是為那事來的嗎?
安靜了一會兒,麵色陰沉的人又說道,“他們那麼多人都沒有看清偷取之人的樣貌。”
“消息上不是說了嗎?那人蒙著臉。”又是那個胖子在搭話。
眼見那個全爺不耐煩了,一個長臉男人說道,“好在那人摔下了山崖,被河水吞噬,就算活著,那些把柄恐怕也被水泡得不得辨認了。”
胖子笑道,“不錯,可以向主子交差了。”
姓全的瞪了一眼,幾人不再說話,靠著牆閉目休息。
顧玉宸摸了摸腰間的布包,原來這些人是衝這個來的。
除了那個姓全的,其他人也都是東宮的嗎?難道當年的事與東宮有關?
和五人一牆之隔的大殿裡,靠牆睡的宋時玥緩緩的閉上眼睛,聽人說話,太費神了。
柴火漸漸熄滅,大雨在天亮前終於停了,趕路的百姓不顧地上的泥濘,踏著清晨第一縷陽光離開了土地廟殿堂。
全爺看車廂裡的人沒有動靜,正要過去查探,一小婦人抱著個包袱上了馬車。
顧玉宸看到宋時玥,差點叫出聲。長長的頭發挽起做婦人樣,臉上長滿了麻子,還有兩個大大的粉刺疙瘩,有一個還在往外冒膿水,讓人不忍直視。
“你……”
想到她可能也在昨晚聽到了幾人的對話,猜到些什麼。可沒必要把自己化成這樣吧?
“你個沒良心的,我讓你睡在外麵,你真就你對我不管不顧。昨天下那麼大的雨,都不知道給我添床被子。”
“你還好意思說,明知道我不良於行,還淨想好事。”
宋時玥差點笑出聲,顧玉宸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帶著歧義。
啞著嗓子罵道,“都怪你這個醜婆娘,還不趕緊上路。”
宋時玥伸過手來,在他臉上一通亂抹,“嫌我醜,你倒是俊點兒。”
顧玉宸的臉迅速變了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好在不醜,隻是像個癆病鬼。
馬車外的人聽到“啪、啪、啪”一陣巴掌聲,那婦人罵罵咧咧地跳下車。
“嫌我醜,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鬼樣。”
宋時玥牽著馬調頭上大路,看到五人往這裡看,擺正臉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看清她的臉,五人頓覺一陣反胃,隨從模樣的人,更是誇張地跑到一旁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