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的分析,每個字都是對的。
宋聲聲幾乎都沒有反駁的餘地,也無力去爭辯。
她好像被抽乾了力氣,沒想到他能猜得分毫不差。
傅城也不介意她的沉默,看著她柔軟的小臉,內心還是本能的有幾分憐惜,不忍心再繼續咄咄逼人的,像審問犯人一樣的審問她。
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的得出結論。
“所以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宋聲聲渾身都沒有力氣,她的身體慢慢的往下滑,坐在地上,她已經止住了眼淚,但是看起來還是楚楚可憐的姿態,她說“我做了個夢。”
這幾個字說出來,仿佛有雷霆萬鈞之重。
她的淚花又不受控製的往外冒。
她紅著眼眶,仰著細細的脖頸,神態很脆弱,像塊易碎的玻璃,她說“很長很長的夢。”
還是一個噩夢。
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
傅城仿佛是最好的聆聽者,沒有打斷她,安安靜靜聽著她把話說完。
男人蹲下來,視線同她齊平,黑色的眼平靜的凝望著她,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慢慢的抱起來。
可能是看她真的沒有什麼力氣了。
傅城把她抱到了沙發上,她的四肢都是軟的,坐著都有些軟,她靠在他身上,雙手無力的攀附著他的肩膀,牢牢抓著他衣服的布料,好像這樣就能緊抓著他不放。
除此之外,宋聲聲的身體還有點抖。
傅城問她是不是冷,“我給你找件衣服。”
她搖了搖頭“不冷,我不冷。”
她在發抖,也不是因為冷,就是怕,說不出來的害怕。
心裡慌慌的,沉沉的。
宋聲聲其實也很擅長逃避,麵對困難,她向來習慣了選擇繞道而行。
隻要繞過去了就可以當做沒有存在過,沒有發生過。
儘管她這麼說,傅城還是給她披上了自己的軍裝外套,男人的雙臂緊緊攏著她,把她裹進自己的軍裝外套裡,不想讓她冷著,也不想讓她那麼難受。
“然後呢?”
他還是問了。
宋聲聲蜷在他懷裡,顫抖的身體似乎緩解了一點,她說“我夢見這是一本書。”
她不知道怎麼描述總結,也不擅長總結。
這個故事太長了,長得有些細節,連她自己也快要記不住了。
隻記得那些改變他們所有人命運的節點,還有那些讓她牢記於心卻又十分痛苦的回憶。
哪怕現在讓她再回憶一遍,依舊覺得心臟被撕扯了一樣的痛苦。
她停頓了一句,然後說“我斷斷續續夢到了很多片段,很多畫麵,都很真實,都是真的會發生的事情,由不得我不相信。”
她說的沒那麼清楚。
傅城卻執著的要問個清楚,“嗯,所以和我、和你是有關係的,對吧?”
宋聲聲已經放棄了掙紮,她瞞不住,她也藏不住,剛開始對他的討好和愛,都是有所圖謀,並不純粹。
她艱澀的點點頭“嗯。”
她開口一次比一次艱難“你是這本書的男主角,我…”
她深深呼吸,再三做好準備,才能艱難的把話說下去,說完整。
“而我隻是一個會早死的、因為貪圖虛榮、拋夫棄子的惡毒女配角,我的下場不太好,是那種死掉了也不會被人心疼的人,隻會招來拍手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