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不見了?”
“是,小的奉老夫人之命前來搜查。”
說是搜查,但是在老夫人麵前很得臉的下仆卻恭恭敬敬的立在這個常家最不起眼的小兒子身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矩。
常府從外麵看去隻是一個寬闊的、長方形的大宅子,但是隻有走進去的人才知道裡麵的布局有多麼複雜。
烏佑很有自己的規劃,無論是怎麼走,朝著一個方向直行總歸是可以走出去的,但是現在她發現這個小小的技巧已經完全不管用了。
甚至她現在連回到常春山的院子都做不到。
天色漸漸黯淡,白日裡柔和的風也凜冽起來,少女身上的罩衫帶不來一絲溫暖。
甚至那裝滿財物的包袱也變得異常沉重。
被裹在中衣裡的細白小腿有些不受控製的打著顫。
又餓。
又冷。
除了一包值錢的首飾外,竟然連一塊糕點都沒有帶。
黑漆漆的夜裡逐漸亮起星星點點的火光以及訓練有素有的腳步聲,沉沉得跺在地上。
烏佑下意識找到牆角,藏在較為高一些的草叢後麵。
之前的教訓還曆曆在目,即使是最破敗的院落也有自己的主人,她一直在避免同樣的情況發生。
草葉生長的很是旺盛,也代表著葉子較為堅韌,身上的紗衣避免了這些草葉子直接在少女柔嫩的肌膚上留下劃痕。
但是卻不可避免的將昂貴的衣料勾出絲來。
烏佑有些心疼,這可都是自己錢,隻是現在她完全不敢動一點。
假裝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
可是她對自己的認知實在是有偏差,在烏佑的印象中自己依舊是從彆的地方逃難來的。
黑黑的、瘦瘦的、乾巴巴的,鄉下人家的形象。
但是隨著這些年,經濟上的寬裕的寬裕,包括年齡的增長。
她就像一顆最樸素的種子,栽在了合適的泥塘中,生根發芽抽條,長出了世界上最清純最豔麗的花朵。
那一身雪白雪白的肌膚在暗夜中也似散發著瑩瑩微光,烏佑縮在角落,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隻有她瓷白的小臉在眾人的視線中一覽無餘。
真是漂亮的可怕。
好似畫本中月下來奪人魂魄的妖姬一般,現在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明知對方是妖怪,還哭著喊著要和對方在一起。
空氣中似乎安靜了。
朦朧夜色中霧又似乎看到一群人形輪廓停在路的中央,不知道他們的視線在看向哪個方向。
耳邊除了一些蟬鳴,竟再無其他聲響,安靜的有些可怕,可是分明是有許多人存在的。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角落,微不可察的有了一點點搖晃的動靜,像是有人堅持不住的踉蹌。
烏佑伸手抱住自己的腿,本就瓷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現在她知道了,那些仆人的視線都在看向自己。
—
二少夫人觸怒了老夫人,但是卻依舊保下命來,甚至沒有被送出府去。
一切皆仰賴於二少爺對她喜愛。
隻是一向得老太太寵愛的二公子似乎因為此事冷了老夫人的心,竟然將二少爺院內服侍的下人統統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