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看著坐在對麵身形纖瘦的少女,一個纖細脆弱的生命,泛著薄粉的麵色還帶著些許忐忑,希望他能夠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
柔軟的、可憐的,但是很大膽。
甚至常老夫人十幾二十年算盤都全然落空。
少女的神色實在可憐巴巴的,靈虛心中歎了口氣,終是不忍心讓對方眼底的驚懼更重。
冷淡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安撫之意“常二少爺化鬼隻是特例。”
言下之意就是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
烏佑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什麼看著神光奕奕的道長,眼含期盼,期期艾艾的問道“道長,觀裡有沒有那種可以驅邪的符咒,就是就是鬼怪無法近身的那種呢?”
對麵的男人輕笑一聲,“施主放心,任何鬼怪都進不來這道觀。”
“安心住著吧。”
男人已經起身離去,身後的少女神色猶疑的看著對方,還是沒有追上去,隻是眉宇之間略有些糾結。
靈虛的道觀在當地很有名氣,除了閉觀的時候,其他時間幾乎是門庭若市。
來來往往的香客卻基本上都保持著安靜,像是害怕驚擾了這裡的神靈。
為香客準備的房間也少有人住,大部分人都隻是清晨上山來,傍晚便回去了。
香客們來道觀多半是為了敬香祈福,還有部分是為了求一些平安福。
烏佑也偷偷摸摸的各種各樣的符都求了個遍,似乎是因為她是靈虛帶上來的,對方不僅沒有為難她,甚至還很大方的送了她許多。
完全忽略了對方幾乎要燒紅的耳朵。
烏佑的日子過的舒適而清閒,開門迎客的日子道童會將飯食送過來,靈虛偶爾回來陪她吃一頓飯,但男人自從回到道觀似乎就很忙。
充滿煙火氣息的日子很快將之前那種陰森冷厲的感覺驅散,心態漸漸平複的少女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的路。
“施主,何不等觀主回來再做決定?”
道童有些糾結的看著麵前包袱款款的少女,不知道該如何勸導對方。
“不用了,已經很是麻煩道長了,”少女軟嫩的唇抿了抿,“我給靈虛道長留了謝禮,放在客房裡了,麻煩道長替我轉達。”
道童苦勸不下,又思及靈虛確實也沒有明確說過不讓少女離觀的話,隻是少女臨下山前還是拿出了一頂帷帽叮囑對方路上小心。
靈虛再回來已經是深夜了,雖然一路風霜,男人麵上卻不見疲態,麵容依舊英俊冷漠,帶著些許鋒銳冷硬之氣。
道童為他盛上飯以後才小聲說起今日烏佑離觀的事。
“你說什麼?”
剛剛坐下的男人霎時間起身,視線冰冷的看著對方,“去了哪裡?”
“烏施主沒有告知,隻是順著東麵下山的路去了。”
說著麵前的身影就已經不見了。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但到底是青天白日,還是比之前上山的時候要容易許多。
下山之前她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附近已經不說距離京城,就是距離常家都有個十萬八千裡,雖然不知道靈虛是怎麼一晚上把她帶回來的,但是這給了她獨自離開這裡的勇氣。
總不能這麼遠,常春山還能追上來吧
摸了摸懷中幾乎要放不下的驅邪符,烏佑的心又放平了。
烏佑走的並不快,但是依舊在夜色來臨之前搭車來到了最近的一處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