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洞穴,靜謐得讓人毛骨悚然,唯有那從下方傳來的陣陣戰鬥餘波,讓洞穴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死氣沉沉。
驀地,洞穴上方似有什麼異樣出現。在那層層疊疊、仿若濃墨般化不開的陰影籠罩之下,黑暗仿若有了實質,一隻血紅色的觸手仿若從無儘深淵中緩緩探出。
上麵布滿了形狀怪異至極的眼睛,這些眼睛仿若一顆顆散發著幽光的黑白珠子,大小不一,毫無規律地分布著,每一隻都仿若蘊含著獨立的意識,冷冷地睨視著下方。
正密切關注著焰石靈與淩鈺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直至其中一隻眼睛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淩鈺,刹那間,這隻原本冰冷、鎮定的眼睛裡,仿若被一道電流擊中,慌亂之色一閃而過。
紅光乍現,不過瞬息之間,那隻焰石靈的右臂猛地一顫,緊接著,“哢嚓”幾聲脆響,右臂開始崩裂,碎成數塊,四下散落。
淩鈺身形如鬼魅,順著他的風係魔法嵐銃爆發的能量波動,眨眼間便閃至焰石靈的後方。
焰石靈也是仿若從沉睡中驚醒,遲鈍地察覺到右臂傳來的劇痛,頓時怒目圓睜,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吼!”
吼聲震得周圍的空間都泛起層層漣漪,它渾身如石塊般堅硬的肌肉急劇隆起,仿佛有生命一般瘋狂湧動。
原本遍布其上的紅色岩漿紋路,此刻如同受到某種呼喚,紛紛朝著右臂奔湧而去,迅速彙聚、交織,漸漸化作一條條仿若血管的詭異事物,在斷臂處蜿蜒扭動。
僅僅一個呼吸的工夫,那原本被擊飛、已破碎不堪的岩石手臂,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快要恢複如初。這般近乎逆天的再生本領,讓一旁的淩鈺不禁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咋舌。
“嘖,早知道出發前,就該跟雪莉兒打聽打聽這魔物的弱點。”淩鈺下意識地望向雪莉兒離去的方向,滿心懊悔,輕輕歎了口氣。
隨即,他暗紅色的眼眸一轉,緊緊鎖住眼前的焰石靈,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破綻。
“這焰石靈,雖說隻是一具傀儡,可實力卻是無比完整,這恢複能力,簡直強得離譜。”淩鈺站定在焰石靈身後那根巨大的藤蔓之上,看著魔物的手臂從一團血管狀的模樣,一點點變回原本粗壯、布滿紋路的模樣,眉頭不禁微微皺起,感到了一絲棘手。
剛才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擊嵐銃,實則凝聚了他手頭所有寶具的力量加持。五倍增幅的強力爆發、薔薇之心的魔力湧動、血氣共鳴引發的狂暴力量,一股腦兒全都傾注其中,這才轟掉了焰石靈這一條手臂。
原本,淩鈺是想將那魔物半具身子都給轟成渣的。
此刻,數不清的猩紅鎖鏈好似靈動的蛇,在焰石靈周身不斷盤旋纏繞。
有的沿著它的根基蜿蜒而上,試圖束縛其行動;有的則化為利刃,尖銳的鏈頭狠狠貫穿焰石靈的身軀,濺起簇簇火花。
焰石靈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對自己的傷口沒有任何防護,隻知道一味的攻擊。
趁著焰石靈全力恢複手臂的當口,淩鈺也絲毫不敢懈怠,操控著先前在周圍布下的猩紅霧氣,化作一道道淩厲的攻勢,鋪天蓋地地朝著焰石靈席卷而去。
隻不過一番激戰下來,收效甚微。
這七級中階的焰石靈,雖被操控著沒有什麼神智,如同隻知本能戰鬥的野獸,但其防禦能力卻堪稱恐怖,堅如磐石。
而且它渾身帶著火焰魔力,每一下揮拳對上淩鈺的赤鏈都如同打鐵花一般,場麵極其壯觀。
每當赤鏈與焰石靈那堅硬的身軀猛烈碰撞,都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好似無數金屬相互敲擊,尖銳刺耳,淩鈺甚至能感覺到耳膜被震得生疼,愈發真切地體會到這魔物身軀的硬度超乎想象。
“這精靈族啥好玩意不弄,偏偏跟這些纏人的魔物共存,想不通。”
猛地一擊擊退了焰石靈,淩鈺感覺握著赤鏈的虎口都被震得發麻。
“該死,怎麼如此堅硬……實在不知道怎麼突破這個魔物了,看來隻能另辟蹊徑。”淩鈺咬著牙,低聲咒罵道,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淩鈺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一人一獸現在已經到達了洞口中央的空地上。
“為什麼這裡會存在一個石台呢?麵積還這麼大。”淩鈺心中有些許不解,這裡一看就不是那種辦祭祀的地方,中間石台的存在看上去有些突兀。
上麵的符文他也隻能看個大概,話說得非常隱晦。
【與其在這世間惶惶不安、如驚弓之鳥般不可終日,倒不如坦然直麵那早已注定、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
中間又是一段淩鈺看不懂的符文,接下來的又能看懂了。
【待其天地相合,便是命定之日到來之時,而不會因為其孕育之地毀滅而消亡,君賜我誕生於世間,吾便守著一方安寧。】
等等之類的話。
“命運軌跡···命定之日···孕育之地···天地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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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被擊飛的焰石靈好似有些不甘,拖著沉重的身軀,朝著淩鈺碾壓而來,手中還燃燒著熊熊烈焰。
在這裡耗著不是辦法,在這精靈族秘境中,淩鈺發揮不出完整的力量,魔力的恢複很慢。
如果在外麵,利用自己魅魔的身軀,就像是剛才的嵐銃都能來個三連發,直接給這個焰石靈轟成渣。
一點自愈的空間都不給它留。
淩鈺的目光仿若實質,繼續帶著探尋之意緩緩投向那座神秘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