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今天晚上我自己和林晨去找墨軒,你就帶著師兄弟們過來看戲吧!”林晨可不想帶著其他同門一起去捉弄墨軒,畢竟,同門相鬥還是不太合適。
中午的時候,飯食自有人送來。幾個人吃得頗為舒暢。他們已經習慣了墨家清淡的食物,吃完飯之後,便在這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房子裡悠閒地聊到了傍晚。
“林兄,日頭應該快偏西了吧。”蘇宇抬頭看看夕陽的位置,提醒林晨可以出發了。
林晨拉著李明起身,瞥了一眼竹林外藏了一下午的那個暗哨,不由得笑道“這家夥的意誌力真好,能伏這麼久,在軍隊裡一定能當個合格的哨兵。”
“走啦!”林晨對著蘇明擺了擺手,接著帶著蘇宇和蘇清出門。蘇明看看天色,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裡取出一本竹簡開始細細翻閱。
就像蘇清預料的那樣,韓晨領著韓震來到山坡處,而此時,墨軒已經帶著一男一女迎麵走來。先是對韓震畢恭畢敬地表示歉意,然後提出了想交流機關術的問題,於是他們就順勢邀請李明去山頂看一看,女子自然也要帶著李明去南竹林轉轉。韓晨順水推舟就把韓震交給了他們。
“聽聞李明將軍對墨家機械非常有研究,不知能否賜教一二。”那人的神情看上去似乎真的想要請教一些東西。反正無論他動機如何,韓晨還是很樂於和他們一同研究這個問題。
“那邊山峰上的一個大石頭,是投石器的發射彈體。”林晨指了指遠處的山,那裡有一個圓形巨石。“你看這石頭的設計,應該是一個投擲機製。隻要有動力啟動它,這個機器就會被水流帶動,石頭便會沿著特定角度發射出去,命中目標——估計就是這個山坡吧。”
這位墨家人露出詫異的表情,他們當中沒有幾個人知道那是投石機,但他們知道這是正確的。韓晨接著說道
“你看這石頭放在那邊,後麵正好有一道水流,當有人踏下機械裝置時,蓄力就會使石頭沿著設定的軌跡飛起來,應該會命中那山坡正。”韓晨做了幾個測距的動作,並補充道,“這真是一個很好的機械設計!”
“真是受益匪淺啊!”
韓晨見對方那副沉醉的樣子,隻是微笑著繼續解釋,借機逐漸把人引向竹林裡。
“那邊的旋輪機弩是這樣的……箭頭發射後會產生反作用力,隻要在主體結構有一定柔性,這反衝力就會使其旋轉並持續
“嘶……”正當李明即將放棄等待時,林中忽然傳來一聲哀嚎,聽起來那刻意的聲音顯然屬於李昊!
“哈哈,上鉤了!”李明連忙拽起早已清醒的機關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墨門們正埋頭於書中,此時也被驚動,紛紛站起身來向下方望去,隻見一幕混亂的情景映入眼簾。
在山坡的小徑中,仿佛保護雛鳥的母親一般的墨雪,緊緊守護著李昊。李昊一臉驚恐不安的樣子,躲在她背後左閃右躲。一旁的墨鋒嘗試將墨雪拉開,但由於小女童靈活躲避,幾次都沒成功。更彆提嘗試抓著李昊那飄逸的袖口了,三人間的混亂讓在高處目睹這一幕的們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所措。
“畜生!”叔常就站在那些驚愕的墨門們旁邊,第一時間看到了這般情形,頓然怒火衝天,他那一聲怒吼甚至使得整個林間顫栗不已。
山下的那三人明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尤其是墨鋒,看見滿山坡的墨門同道嚇得雙腿發軟,頓時跪倒地上,惶恐萬分動彈不得。
“李昊!”李明如同風卷殘雲地疾速趕到,臉若寒霜,那種憤怒之情仿佛能將其吞噬掉一般。
“墨雪,到底是怎麼回事?”剛落地的李明質問道。
然而回應的隻有小姑娘委屈的啜泣,“哇哇……”哭聲頓時令全場啞然,李明停住了責問,隻將李昊迅速安置在背上,轉瞬便離去了。他的怒意仍在這地留下了痕跡!
“墨家!哼!”周圍的眾人明白了事件大致脈絡,爭先恐後趕下去處理後續。畢竟,墨雪不僅是墨門中年齡最小的師妹,在這樣的事發生之後更是讓他們意識到問題嚴重程度,連叔長胡須顫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師叔,師叔……這事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的啊!”墨鋒緊緊抱住叔長腿求饒著,並不斷痛悔流淚著說,他知道墨家對這種違背道德的行為是極其重視並嚴懲的!
經過幾秒鐘喘息之後,叔常的臉上泛起了青紫斑紋,那雙充滿憤怒與不甘的老眼盯緊了腳邊畏縮如犬的小賊。
“將這個背叛之徒押回水牢去!等候師兄歸來之後再作裁決。”命令下達之時,多名同僚立即行動,真是毫不猶豫拖走了渾身乏力的叛逆者;儘管後者依舊亂踢掙紮也未嘗有效。
隨後,叔常拉起了墨雪的手。“小墨雪啊,我們這就返回屋子裡,告訴師傅你所經曆的全部詳情。”
他帶著墨雪緩緩向住地而去,同時又望了一眼已漸行漸遠的地方;內心複雜而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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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深牢中的李明、墨峰與墨石等則因為之前的計謀效果笑彎了腰。李明也沒想到兩位小孩會演技爆棚,使得這次不僅驚醒整個墨居,而且也讓那個家夥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會不會太狠了些?”等到笑聲稍微平靜下來後,李昊如此說道。
聽到此處,墨石露出狡黠的笑容‘這小鬼之前乾過的勾當跟墨能之子簡直如出一轍啊,如果不知道實情還真的會錯看他呢。他的劣跡,我就逐一細數吧……’”
十四歲時潛望師姐沐浴、十五歲時侮辱了門下,再到後來外出期間又對普通民家女兒施暴,所這些惡行都被隱墨——即隸屬墨伊部下的偵察小隊揭露出來。
即便是在早期受到過提醒和懲治,但近期因為導師出差未能及時處理。然而墨伊考慮到可能會破壞同伴團結關係而僅給予短暫拘禁,然而他竟然敢做出這樣不尊師長的事情——往叔常房中潑灑!
“嗬嗬,看來這叔常叔公還真是很有耐心呐,連糞都潑進門了竟然還能克製住脾氣,這也太過反常了吧!”
墨石露了個微妙苦笑“說起這似乎還有些隱匿的故事;總之門中人都太縱容他了,儘管門派內部規定禁止師兄弟互相爭鬥,但墨鋒就喜好用下流手段,如果不然你以為彆的師兄弟怎麼會聽任他的差遣?”
“今天這事件雖然大家感到寬慰,然而墨鋒還是會逍遙
“韓將軍一言既出,想必已有高見。”墨戈顯然沒有被打倒,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韓震,似乎想要找到話語中的破綻。
韓震微微一笑,並未急於回答,反而轉頭看向身邊的韓宸,“這位是家妹韓宸,自幼通文修武,見解獨到,不如邀請她為我們剖析一二?”
叔公和墨尹互相看了一眼,略感意外,畢竟這是軍事兼學術性的討論。但在見到少女自信的微笑以及她身邊的墨泠讚同的眼神時,他們也欣然同意。
“那麼我們就恭聽韓的觀點。”叔公溫和地說。
於是韓宸站了起來。“兼愛之理,實為人間大善。”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然而,‘愛’這個情感複雜又細膩的東西,並非能靠法令條文統一推行;更何況世間萬物有情無情之間都有紛繁的聯係。”
韓震讚許地望著妹妹,接上來說“是啊,以小女所說,在國家層麵上施行仁政、教化民眾,是可行且應該做的,但從實際操作來看,則是另一回事。秦之所以用兵,實是應時世所需如若不加以製止某些國度的侵擾行為,百姓何談生活幸福與安心?”
韓震的話立即引起一陣點頭讚同之聲。他繼續補充說道“當然啦,在內部處理糾紛之時則儘可能運用和諧的方法。至於說兼愛無法徹底施行,在下認為更多是因為人心本就難測且多元化的特性。”
辯論至此逐漸深入具體話題,並且雙方態度愈加平和融洽。經過一番交鋒,原本緊繃的局麵慢慢鬆弛,大家也都認可各自的不同意見並尋求更多的合作機會。
“要想真正實現兼愛,就必須讓天下所有人都去追隨墨子的腳步,都得隱居山林,都必須視苦為樂。”韓震的話語帶著一絲諷刺,“你們真的認為,能夠讓天下所有人像墨門一樣相親相愛是件容易的事嗎?”
在場的墨門頓時陷入了沉默。韓宸繼續說道“就算是龐大的千駟馬廄,也會出現幾匹害群之馬,更何況是偌大的天下。即使嚴厲如秦律尚且不能促使百姓相親相愛,墨家這種柔和之法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席話令在場的某十分不悅“你說墨法過於柔和,這樣的批評還是頭一次聽到。”
“兼愛,還真是不同凡響啊!”韓宸的聲音淡然而透著一股寒意“如果連門內的規矩都能縱容到如此程度,這樣的墨法則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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