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遲恭永遠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親口對柏小石說的那些絕情話。
“你今天要是踏出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回來。”柏遲恭因為氣惱,臉已經麵紅耳赤,他指著將軍府大門嘶吼著。
柏小石沒有說話,玄色的衣裳上全是白雪,聽到父親如此決絕,他眉頭一皺,心一橫,轉頭就走,衝出將軍府大門時,連頭都沒回一下。
時光如梭,轉眼過去了快二十年,從那一次後,柏遲恭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此時此刻的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傷心、難過、懊悔、都已經無法來形容他的心境。
管家擔心柏遲恭,特意過來瞧瞧他。
管家放輕腳步走到柏遲恭的身邊,“老爺,一會兒該開飯了,你看要不要先去用餐?”
管家站在那裡等候吩咐,可是柏遲恭久久沒有開口,管家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道“大公子的事,要不要告知二公子?”
柏遲恭終於動一下眼珠,他眼角耷拉著,擺擺手,道“去吧,他應該知道的。”
管家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轉身,準備差人通知二公子柏小飛有關柏小石的事。
“慢著!”柏遲恭忽然來了精神,他眼中重拾希望,吩咐道“我向來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句話,老吳,速速多派些人手去打探小公子的下落,對了,記得告訴阿飛,他有個小侄子。”
“還有還有。”柏遲恭把轉身準備走的管家叫回來,“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回唐都。”
主人來了精神,滿懷希望,下人跟著會受到影響。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管家滿臉喜悅,說話都喜顛顛的,他轉身,腳步輕快地離開偏廳。
萬花國花都城。
千年靈參隻吃了一半,言冰霜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在院子裡,言冰霜張開右掌原地轉動一周,十顆星魂先後從言冰霜的右掌心折射出來,由小變大,均勻地繞言冰霜肩膀外圍一圈。
看著自己的武士級彆還是三級境高境,言冰霜興高采烈地問柏川,“如何,可有什麼異樣?”
柏川笑著搖搖頭。
言冰霜收起星魂,雙手背到身後,一下子跳到柏川跟前,俏皮地問道“這一下放心了吧?”
因為言冰霜距離柏川太近了,柏川有些不好意思,特意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言冰霜竟移著碎步,還往柏川跟前湊,柏川垂眼看著言冰霜的腳正在一點一點的接近自己,誰想這個時候吳千斤突然出現。
“感覺怎麼樣了,言冰霜?”吳千斤從一片細竹後麵走到柏川和言冰霜麵前,跟著花洛洛和唐芸也來了,紫龍是最後一個到的。
花洛洛走到言冰霜身邊,一把摟住言冰霜的胳膊,“霜姐姐,想不想出去看看?”
已經回到自己原先位置的言冰霜,放下噘得老高的嘴,斜眼瞄了一眼柏川,心不在焉地回著“當然想。”
“怎麼感覺你不開心,是因為柏川惹你不高興了?”花洛洛不解地將視線來回切換在言冰霜和柏川身上。
柏川用手撓著頭,眼珠看向彆處。
言冰霜眼珠一轉,問道“就我們兩個去麼?還是大家都會去?”
“我和紫龍去比賽現場。”吳千斤看著麵前的兩男兩女,笑著說道“你們四個去街市上逛逛,記得幫妙音帶隻燒雞。”
“對了,怎麼沒看到妙音?”柏川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問道。
“你那個妹妹,你還不了解?”唐芸嘖嘖嘴,說道“整天就知道吃,跟撿來的時候相比,她都快胖出兩圈了,剛剛洛洛喊她出去玩,她說什麼不喜歡油燈,隻喜歡燒雞,讓我們提醒你,一定給她帶隻燒雞回來。”
“有嗎?”柏川又一次看向屋子方向,“我怎麼覺得她沒有胖,反而長高了不少。”
“我說什麼來著?”吳千斤低頭抬眼,左右轉動瞅著唐芸和紫龍,“我這個未來的徒弟,就是他這個哥哥給喂胖的。”
“你們的話可真多,到底還要不要出去?”言冰霜馬上出來打岔道。
“走走走。”吳千斤做著趕鴨子的姿勢,“準備好了,就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萬花國就像它的名字,每天有上萬朵花兒開放,走在大街小巷,到處可見嬌滴的鮮花,即使在石板鋪就的大路上,也有大盆小盆栽種著花朵。
柏川悠閒地走在大街上,時不時與人擦肩而過,他左右觀看著叫賣的商販,以及他們叫賣的商品,熱鬨的種子悄悄種進他的心裡,不經意間,從心底笑出了聲。
柏川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輕鬆自在地逛如此熱鬨的街市了,距離上一次逛街市,還是小時候父親帶著他和妙音姐去的唐都,之後就再沒有去過。
柏川忽然被一個賣糖人的吸引過去,他盯著彩色的糖人走過去,因為糖人捏的太好了,忍不住伸手拔出一個“天馬”形狀的糖人,仔細端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