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綿光氤氳擴散出苗小七右手掌心,徐徐進入百裡星辰的體內。期間,百裡星辰的眉眼動了幾下,然後便再也沒動。
約莫過去半盞茶的功夫,苗小七停止手上的動作,而後摸了摸百裡星辰的手腕,眉宇間的擔憂之色才稍稍減輕了些。
苗小七起身正要去看看楚薇的傷勢,突然喉嚨裡一陣腥甜翻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屆時臉色難看了許多。
她擦掉嘴角的血跡,走到楚薇身邊,先探了探鼻息,而後又摸了摸手腕,確定無大礙之後,盤腿坐下,開始打坐調息。
話說柏川和言冰霜離開小雪麗峰準備回雪園,柏川提議喚出戰獸避開雪棲峰,言冰霜說想去看看師父,於是二人順著山路而下,來到雪棲峰。
雪棲峰後山洞有出口,正好可以看到小雪麗峰,柏川和言冰霜就此進入山洞內。
“都說了很好看了,沒騙你吧?”言冰霜兩隻手背在身後,倒著走,視線從柏川的笑臉上移到右手掌上,“對了,你最後使的那招是不是越上第二層了?”
兩個人剛好轉過一個彎道,柏川剛想說話,遠遠看到兩道白影,一個躺在地上,一個盤坐在地上,怎麼看都不正常。
“前輩!”柏川高呼出聲,立馬跑了過去。
反應過來的言冰霜急忙扭身,驚愕地呢喃了聲‘師父’,而後起步奔跑起來並放大嗓音大喊,“師父!”
因為看到苗小七嘴唇上有未擦乾淨的血漬,柏川猜測苗小七傷勢不輕,想詢問來著,見她還在打坐調息,就沒有去打擾,而是直接蹲下來替楚薇把脈。這伸出去的手剛搭上手腕,一眼看到躺在洞內的百裡星辰,蹭地一下子竄起來,四步並兩步跨到百裡星辰身邊。
這個時候言冰霜趕了來。
言冰霜第一時間蹲在苗小七的身邊,知道苗小七因為受傷正打坐調息,於是趕忙挪到楚薇身邊,“大師姐!”言冰霜輕按著楚薇的胳膊,咬牙切齒道“誰,究竟是什麼人?”
“百裡,百裡,”柏川在那邊喊著,一邊伸手替百裡星辰把脈。
柏川眉頭皺了又皺方才鬆手,翻完眼皮再檢查左臂上的傷口,“劍傷?可惡,什麼樣的仇怨,竟然要下毒?”
已經將楚薇扶著靠在山壁邊的言冰霜,衝進山洞,問道“百裡如何了?”
柏川長歎一口氣,搖頭說道“不太好。”
兩個人愣看了百裡星辰一會兒,柏川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起身說道“我去看看你大師姐。”說著就疾步走到楚薇跟前,替她把脈。
言冰霜的目光跟著柏川落到楚薇身上,而後緩緩移動,看過苗小七再落到百裡星辰身上,忽然想起自己的星魂之力有療傷的作用,趕忙抬高右手準備給百裡星辰輸送星魂之力。
“沒用的。”苗小七慢慢睜開眼睛,扭頭看向言冰霜,“為師方才已經給她輸送過星魂之力,你再輸送,也不會有太大的起色。”苗小七說著撐地站起來,“現在她體內的毒素隻是暫時得到了壓製,也不知道具體能支撐多久。”
“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找到解藥。”
“師父!”言冰霜要起身去扶苗小七,苗小七擺手示意她不要動,自己無礙。於是言冰霜留在了百裡星辰身邊,扭頭關切地問道“師父,你的傷勢真的沒事嗎?”
苗小七拜拜手,輕聲道“無礙,相信閉關幾日便可痊愈。”
那邊柏川已經替楚薇把完脈,抬頭看向苗小七和言冰霜投來的目光,說道“她雖然受了內傷,不過沒有性命之憂。”
苗小七欣慰地點點頭,“先把她們放到石室的床榻上,而後我們再商量尋找解藥的事。”
一陣忙碌之後,柏川他們三個退出一間石室小山洞)。
“師父,你可看清是什麼人傷了你們?”言冰霜問道。
柏川也很關心這個問題,走進了幾步,眼睛一直看著苗小七等待答案。
“那個人蒙著臉,沒有看清長相,還刻意隱藏自己的招式和絕學。不過,”苗小七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形,“那人的眉毛是灰白色的,想來年紀應該不小了。”
“一個上了年紀,武士級彆還在前輩之上,想來在這古陸之上,符合這樣條件的武士不多。”柏川認真地分析著,“隻要一個個拿出來比對,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話雖如此,就怕對方是喬裝打扮一番再來的,如此就不好查了。”苗小七顧慮重重地說著,“因為古陸之大,新一輩的能人比比皆是,突破瓶頸達到九級地仙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這個人的武士級彆未必在我之上。”苗小七仔細回想著與黑衣蒙麵人打鬥的細節,“如果不是使毒,我們應該算是平手,所以那人的武士級彆應該是地仙境初境。”
柏川和言冰霜點點頭。
“迄今為止,已經知曉的地仙境初境的武士有中夏國桑子,有星辰國的蕭克禮,還有北寒國的南宮民和日出國的洪四劍,再有就是大宣國的劉青石。”言冰霜清數著,“隻是師父說的後起之輩,實在是難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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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還漏說了一個人。”苗小七看向不知可否的言冰霜,“萬花國的辛子沫也是九級地仙境初境。”
“……”
苗小七此話一出,柏川和言冰霜幾乎啞聲了。
言冰霜麵露難過之色,看了一眼身邊的柏川,而後克製著漣漪的淚花看向苗小七,說道“辛子沫前輩,已經不在了,因為身重劇毒,死在了冰山上,是我和小川親手掩埋的。”
苗小七麵露驚愕之色,歎氣垂下眼簾。
三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知道前輩是否知道百裡中的是什麼毒?”柏川率先開口,他想儘快找到解藥救醒百裡星辰,問出的話自然有些焦急,“我想立馬動身就去尋解藥,以免夜長夢多。”
言冰霜讚同地點頭,渴望的眼神一刻沒有離開苗小七。
“……這個,”苗小七猶豫了,看著兩雙迫切的眼神,她歎氣道“我接下來說的話希望你們能仔細聽。”
柏川和言冰霜互換眼神,重新看向苗小七。
“這毒叫‘迎拂曉’,摻雜在食物器具上,無色無味……”苗小七似乎在柏川和言冰霜的臉上捕捉到了什麼,問道“你們知道這個毒?”
“辛子沫前輩中的就是‘迎拂曉’。”言冰霜肯定地說著,因為難過稍稍低下了頭。
“這種毒是不是很難解?”柏川急著問道。
“……”苗小七看著兩雙急切的眼神,又猶豫了,但是臉上依舊嚴肅,“不是很難解,而是,無解。”
這話一說出來,柏川和言冰霜的頭頂如同被鐵錘中擊了一般,腦袋裡都嗡嗡的直響。
“怎麼會無解?”言冰霜急得上前一步,差一點就伸手拉住苗小七的衣袖,“能研製的出來,就一定有解毒的方法。師父不是常常教導我,世間的事都是相輔相成的,有因就必然有果的麼?”
“此話不假,隻是因果循環本就無定數,就好比說那個因起的早,而對應的那個果來得晚。”苗小七掃視著麵前的兩個人,顯得有些無奈,心道“為師也未必逃得過這‘迎拂曉’,希望你們兩個能順其自然些,莫要做出出格的事才好。”
“這‘迎拂曉’是不是出自‘藥王宗’?”柏川追著問道。
“是。”
“那我就去一趟‘藥王宗’。”柏川眉頭緊鎖,堅決和堅毅擰在其中,“揪出研製此毒的人,逼著他研製出解藥來。”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言冰霜脫口而出這一句話。
“……你們,”苗小七無奈搖頭,很快恢複嚴肅的表情,“你們,連藥王宗宗門在哪裡都不知道,如何去?又如何抓住研藥之人?”
“我知道藥王宗在萬花國,隻要我們用心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言冰霜堅定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