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冬叔他年紀到了,退休了,一千多前回了東北,去給女兒帶孩子去了,他們也就失去了聯係。
兩人的對話大都是語音,夾雜著一些文字,老一輩的人打字不熟練,都喜歡用語音,她一條一條聽下來,瞳孔忽然變大。
“冬子,我總感覺家裡有人,你說我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那人是不是個美女?身材前凸後翹,半夜還來爬你的床?”
“彆開玩笑,我真的覺得我屋子裡多了一個人,我半夜加班回家,總是聽到屋子裡有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你就說是不是個女人就完了。”
“那的確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就對嘍,你肯定是想女人了,要不要兄弟給你介紹一個,你年紀也不算大,嫂子都過世這麼多年了,你再找一個也不算什麼。”
“還是不找了,我又沒有錢,年紀也不小了,還帶著個孩子,何必耽誤人家呢。冬子,我真的不是想女人,我覺得那個看不見的人很可怕,我不會是見鬼了吧?”
“彆擔心,咱們周末一起去山上的寺廟拜一拜,求一張平安符紙。”
下麵的記錄就是兩天後了,正好是周一的淩晨。
“冬子,寺廟的平安符沒有用啊,我昨天晚上戴著平安符睡覺,沒想到大半夜的,突然被鬼壓床了。”
“什麼?鬼壓床?這麼凶嗎?”
“不僅僅是鬼壓床,我還感覺有一雙手穿過了床板,抓住了我的腰。”
“老萬,你是不是做春夢了?”
“哎呀,冬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那雙手很堅硬,還很冰冷,我覺得不像是人的手,像是死人的!”
冬子那邊沉默了好一陣才回答:“老萬啊,要不咱們去精神衛生中心看看吧?有病咱要治啊。”
父親歎了口氣,因為是語音,萬穗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精神狀態的懷疑:“好吧,我明天請一天假去看看,這件事彆告訴我閨女,她在學校,還不知道。”
“知道了老萬,你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實在不行該說還是要說,讓小穗回來陪陪你,說不定你這個病就好了。”
當天晚上,父親又給冬子發了語音:“冬子,我去檢查了,醫生說我精神沒問題,可能是最近廠裡趕工,壓力有點大,讓我好好休息就行了。但是我回來之後發現餐椅好像被人動過了。”
“什麼意思?家裡進賊了?是不是你記錯了?”
“肯定沒記錯,我平時喜歡用完後就將椅子推進桌肚子裡麵去,但今天急著去看醫生,忘了推,但回來卻發現椅子已經被推進去了。”
“這要是鬼乾的,他人還挺好嘞,還幫你收拾屋子,彆是個田螺姑娘吧。哈哈,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這種小事你也彆放在心上,十有八九是你記錯了,我心裡有事的時候,手上做了,卻沒記在心上,總認為自己沒錯。你聽醫生的,好好休息。”
後麵的幾天就隻是一個工作上的交流,直到那一天,父親暈倒在了車間裡,被工友們送去了醫院,一檢查是嚴重的腎病,醫生直接送進了icu。
當她在學校接到消息的時候,覺得天都塌了。
後來父親治病的那幾個月,她每一天都過得很煎熬,特彆是看到父親被病痛折磨的時候,就像有一把刀在她心頭狠狠地剜。
沒有什麼比親眼看著最親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更錐心刺骨了。
往事不堪回首。
她又找了一下手機裡的記錄,父親隻和冬叔說過這件事,後來也沒有告訴她,估計是覺得那些都隻是病痛給他帶來的幻覺,告訴她也沒有用,隻會讓她更傷心吧。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給冬叔打去了電話。
是用父親的手機打的,響了好一陣,那邊才接起。
“喂?”那邊傳來的是冬叔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冬叔,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冬叔才鬆了口氣,道:“大侄女啊,你快嚇死我了,我看到老萬的手機號,還以為他在地下也放心不下我,來找我了呢。我可不能跟他下去啊,就算他那邊有好酒,我,我也幾十年後再去。”
冬叔還是這個喜歡開玩笑的性子。
萬穗先跟冬叔客氣了一下,問了問他現在的情況,冬叔的外孫女七歲了,很可愛,他每天接送她上學,給她做飯,彆提多開心了。
然後她就進入了正題:“冬叔,我爸生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他見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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