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麵的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喪門揮舞令牌,吊客扔出了鎖鏈。
那條鎖鏈在半空之中發出啪的一聲爆響,旁觀的唐家父子倆隻覺得眼前一花,等到再定睛看時,發現那條鎖鏈已經收了回來,上麵又打了一個結,結裡纏了一個金色的光團。
辛姨坐在原地,驚恐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團金光,忽然瘋了一樣朝著吊客撲了過去。
“還我天魂!”
那竟然是她的天魂!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分為天魂、地魂、人魂。亦稱胎光、靈魂、元神,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天魂主生命,久居人身則可使人神清氣爽,益壽延年。是“良知”,亦是不生不滅的無極,人死後天魂歸天路,即所謂的“天牢”。
但她撲了一個空。
她竟然從吊客的身上穿了過去。
她不甘心,又去抓吊客的鎖鏈,還是抓不住,就像眼前的喪門吊客都隻是全息投影一樣,根本無法觸摸。
“我的天魂啊!”她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對著喪門吊客兩個陰差磕頭,一下一下,磕得哐哐直響,鮮血不停地往下流淌,“我錯了,我認輸!我不該幫唐永連奪你父親的壽元,用你父親獻祭,更不該請三靈仙姑來對付你,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認輸!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把我的天魂還給我!”
萬穗這邊好像聽到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在敲擊地麵。
什麼聲音?難道又有邪祟來了?
她抬頭四下張望,什麼都沒有看到,但隱隱間耳邊似乎有什麼人在說話,聲音很小,聽不太清,好像是在求情,說什麼“認輸”、“錯了”。
她驟然一驚,不會是那個在背後施法的道門中人在求饒吧?
她的喪門吊客陣見效了?
她眼中有了幾分喜色,但一想起去世的父親,胸膛之中又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冷冷地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天道昭昭?你為了錢殺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這一天?”
萬穗隻是在自言自語,她也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在辛姨的耳朵邊炸響。
辛姨臉色變了,整個人都顫抖如篩糠,眼裡滿是絕望。
她忽然看到了唐家父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指著他二人道:“都是他們讓我做的,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他們才是罪魁禍首啊!隻要你肯將我的天魂還給我,我一定將他們折磨而死,保證讓你解恨,又不臟了你的手!”
唐家父子聞言,臉上驟然變色,唐永連怒道:“辛姨,你收我們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了不管是誰來,你都可以搞定,為此我才願意出這麼多錢,將你奉為座上賓。現在你竟然敢反咬一口!”
辛姨紅著眼睛道:“你們根本不知道被喪門吊客鎖走天魂意味著什麼!我當年獻祭那個賤人所得到的一切都會失去,我馬上就會因壽元耗儘而死!”
她伸出手,又指向二人道:“你們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嗎?那個小娘……小姑娘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她也會拘走你們的天魂,反正你們也要死,不如助我逃過一命。”
唐家父子倆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唐斐立刻對喪門吊客兩個陰差道:“此事與我無關啊!是我父親!一切都是他乾的,和我沒有關係!用你父親獻祭的也是他!那個時候我在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唐永連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小斐,你,你竟然……我是你父親啊!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唐斐道:“爸,你就當最後再為我做一件事。我是唐家唯一的兒子,家裡還要靠我延續香火呢,難道你願意看著唐家斷子絕孫嗎?”
唐永連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疼愛了二十多年,悉心培養,一門心思讓他繼承家業的兒子啊!
他竟然這麼對他!
就在這時,一個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衝了進來,正是他的妻子阿虹。
阿虹也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了,也紅著眼睛,狀若瘋魔,一把抓住唐永連的衣領,尖叫道:“是你害了我們!我們本來不會被詛咒,也不會得病,全都是你造的孽!遺禍子孫!”
唐永連震驚了,他像是不認識自己的妻子一樣,瞪著眼睛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如果當年不是你逼著我離婚娶你,我又怎麼會給晴晴下慢性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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