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才想起那幅海天一色圖還沒還他,正要起身去拿,沈俊已經先一步將那幅畫給取下來了。
在取下來的時候,他還仔細地看了看,眼底閃過了一抹莫名的神色。
但他的神情立刻恢複了正常,笑嗬嗬地將那幅畫遞還給了林西辰。
“林先生這麼晚了還來拿畫啊?”他微笑著道,“明天來拿不行嗎?這麼著急嗎?”
林西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麼,萬穗總覺得看到了兩股視線在劈裡啪啦地交鋒,有點像高手在比拚內力。
“確實有點急。”林西辰道,“這幅畫能讓人感覺涼爽,我借給萬小姐避暑的。現在萬小姐的空調修好了,再掛著就會冷了,我怕萬小姐感冒。”
萬穗是感覺有點冷,但也沒到那個地步吧?
總覺得他半夜過來,不是為了這幅畫。
沈俊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我明白了,林先生是聞到葡萄的香味了,過來吃葡萄的!”
林西辰:“……”
我剛才是不是說了過來的原因了?你能不能不要自我腦補、自我發揮?
“沈先生這大半夜的,跑到一個單身女孩子的家裡來,也不是很合適吧?”他淡淡地說。
“我是來救人的。”沈俊看了萬穗一眼,又補充道,“雖然沒救到,但初心是好的嘛。”
說著拿起了拖把,繼續打掃。
“林先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他意有所指地道。
萬穗感覺林西辰地臉色似乎黑了一下。
這場麵是不是有點詭異啊?
萬穗嘴角抽了抽,總覺得往很奇怪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她想著趕緊把人給送走,連忙起身,擰了一小串葡萄下來,遞給了林西辰:“林先生,謝謝你的畫,這個帶回去嘗嘗吧。”
林西辰拿著葡萄,臉色似乎更黑了,但沈俊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一些,連拖地都更有乾勁了。
“不用謝。”林西辰硬邦邦地回應了一聲,接過了畫和葡萄,出了門。
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他來晚了一步。
或許……她並不需要他來幫忙。
其實他早就該知道,隻是不知為何,頭腦一熱就衝過來了。
鼻子裡有些溫熱,他擦了一把,是血。
他沉默地回到了家中,吃了幾顆葡萄,臉色好一些了,又拿起畫筆,將那幅畫了一半的油畫繼續畫完。
那幅畫中畫著一片成熟的稻田,稻田中立著一隻稻草人,那稻草人十分詭異,明明全身都是稻草,卻長了一雙人的眼睛,眼珠子血紅,正在死死地盯著他。
畫還沒有畫完,那稻草人似乎有些躁動,想要破紙而出。
林西辰畫得很快,但每一筆都很紮實,他一邊畫,一邊吃葡萄,將葡萄吃完,畫也畫完了。
那稻草人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用紅綢蓋住了畫布。
萬穗並不知道林西辰那邊發生了什麼,隻是在心中默默地想: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不過這大半夜的,請他趕緊回去休息,似乎也很合理吧?
唉,男人的心思真難猜,何況是林先生這種心思重的男人。
這要是當男朋友,得多辛苦啊。
幸好我對男人沒興趣,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沈俊,沈俊衝她露出了一道微笑,看起來就像一隻等待表揚的薩摩耶。
好幼稚啊……
果然男人心理學就是兒童心理學嗎?
沈俊高高興興唱著歌完成了打掃,已經是淩晨五點了,萬穗給了他一小串葡萄,他仔細看了看,似乎更高興了。
萬穗望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到底在高興什麼呢?
男人的心思好難猜啊。
沈俊:她給林西辰的葡萄一共48顆,給我的葡萄53顆,她果然更看重我。
隻是隨手一擰的萬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乾脆不想了。
她打著哈欠,心中默默地想,應該讓他第二天再來打掃的,她老是這樣熬夜,對皮膚可不好啊。
娜美按照萬穗的吩咐報了警,警察立刻就去了琳婆婆的家,她已經死了,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詳。
在琳婆婆的家中,警察發現了一份醫院的檢查報告,她有很嚴重的肺部疾病,醫生斷定隻有幾個月的壽命了。
青柳見這具肉身已經到了油儘燈枯之時,便開始到處尋找下一個受害者,倒黴的娜美隻是在公園見她難受,關心了她幾句,還幫她買了幾顆藥,便成了她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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