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以主人的身份壓製住蠱蟲,不讓它在自己的體內作祟,但卻發現根本壓製不了,那蠱蟲已經瘋了。
它到萬穗身體裡去轉了一圈回來,就徹底逃脫了他的掌控,還開始反噬。
蠱毒本來就極容易反噬,很多蠱師就死在反噬的蠱蟲之下。
但還從來沒有蠱蟲在反噬的時候這麼狂暴。
他覺得自己的小腹都快要爆裂了。
他忍著劇痛,驚慌失措地起身,朝著廁所的方向跑去,路過的空乘小姐姐見他神色異常,忍不住詢問:“先生,你沒事吧?”
“滾開!”
蠱師一把推開空乘小姐姐,衝向了廁所。
這一聲吼一下子就把滿飛機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都在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空乘小姐姐都快哭了。
她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曆嗎?遇到的一個二個全都是神經病。
沈俊也在朝這邊張望。
“那人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拉肚子了吧。”萬穗說。
蠱師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廁所,顫抖著手,從懷裡拿出了一隻瓶子,瓶子裝滿了血紅色的液體,他仰頭一飲而儘,然後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肚子,在廁所裡不停地打滾掙紮。
但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以免引起彆人的注意,隻能抓了一大把衛生紙,塞進嘴裡狠狠咬住。
兩種蠱蟲在他肚子裡翻江倒海,互相啃咬,這種痛苦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身上所穿的襯衣一下子就濕透了。
但他也隻能咬牙忍著,心中滿是憤怒和怨恨。
鮮血順著他的眼鼻耳朵往外流淌,連下麵也流出了血液,他在廁所裡足足掙紮了半個小時,經受了宛如上刀山下火海一樣的可怕痛苦,後麵所吞服的血色蠱蟲才將原先的蠱蟲給吃掉。
他癱軟在了地上,去了半條命,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水之中撈起來的一樣。
“喂,你好了沒有?”外麵有人敲門,“你都在裡麵蹲了半個小時了,有沒有公德心啊?隻你一個人需要上廁所啊?”
以蠱師以往的性格,肯定會狠狠教訓這人一頓,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餘力了,那血色蠱蟲還留在體內,它也十分厲害,隨時能夠反噬,他必須回到師門去,求師父幫他將血色蠱蟲拿出來。
他好恨,好恨啊。
那個萬穗果然是個陰險狡詐之人,她肯定早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計劃,當時是故意中蠱的,然後借著滑倒,抓了自己一把,將蠱蟲重新渡回了他的身上,讓蠱蟲反噬。
好狠毒的心思,好精明的手段!
這個女人表麵上看著柔柔弱弱、憨憨的,其實那都是她扮豬吃虎的伎倆!
她是個城府極深,算無遺策的女人!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再深的謀算都是徒勞,但這個女人除了有城府之外,還有很可怕的力量!
她能將他給她下的蠱毒從體內祛除,一點都沒有讓他發現,還能鎮定自若地渡回給他,這樣的手段,即使是師父,都做不到!
好可怕的女人!
他再也生不出半點去找她報仇的心思了,他現在隻想趕緊下飛機,回師門去。
他迅速地將自己和現場清理乾淨,這也是蠱師的必備技能,毀屍滅跡,不能給特殊事件調查大隊留下證據。
外麵的人更不耐煩了,連空乘小姐姐都過來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就在她準備去拿鑰匙來開反鎖的時候,門哢噠一聲開了,蠱師從裡麵無精打采地走了出來。
那個急著上廁所的乘客本來還想大鬨一場的,一看到他的臉色,就閉上了嘴巴,看著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座位。
這人不會有什麼絕症吧?
他和空乘小姐姐對視一眼,看他那臉色,簡直就像個死人似的,沒有一點的血色。
蠱師藏在座位上,陰測測地盯了萬穗一眼,又立刻收了回來。
希望她不要對他趕儘殺絕。
其實萬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她也沒有發現自己中蠱了,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的症狀,她去上廁所的時候,確實是腳滑了,抓了那個精英男一把,還挺抱歉的。
至於那隻蠱蟲為什麼會對她無效,被渡回去之後又變得狂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像是一個人腳背上爬了一隻螞蟻,在走路的過程中螞蟻又掉落了下去,這個過程誰會注意到呢?
至於那隻螞蟻是不是被眼前這龐然大物給嚇到了,嚇得精神失常,從而回到自己的巢穴去大殺特殺,那就更不是那人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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