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生死簿。”萬穗將手中的書舉了起來,“它就是精怪所幻化出來的妖物。它說自己是判官,它就是判官了?它上麵寫了生死簿三個字,它就是生死簿了?”
“你自認為成為了生死簿的主人,其實你隻不過是被它控製的傀儡。”
“即便我不將你的名字寫上去,一旦你脫離它的控製,離開了這座盲區,使用生死簿的代價也會立刻顯現。”
“從你開始在生死簿上寫彆人名字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了不會有好結果!”
“不!”周棉哀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好不容易才從眼科醫生的手中活下來,成為了新的院長,我明明馬上就要成為一郡之主,不,一州之主了。”
“是你!”她低下頭,那顆頭顱也已經變形,頭發掉了大半,剩下的稀稀拉拉地貼在頭皮上,雙眼凸出,嘴巴裂開,裡麵長滿了尖牙,她惡狠狠地盯著萬穗,“是你害了我!你該死!”
萬穗冷漠地說:“當你從眼科醫生的病房裡逃出來的時候,本來有機會離開盲區,回到現實世界。但你被生死簿的力量誘惑了。”
“你之所以有今天,是因為自己的貪念,怪不得彆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周棉憤怒而又疑惑,“你到底是什麼人?”
萬穗深深地歎息,在心中暗暗道:“因為……你是我小說的女主角啊。”
在她的那篇小說裡,女主角周棉勇敢堅毅,即便深陷盲區,到處都是邪祟,她也不肯認命,想儘了辦法要拚一次,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去見相依為命的母親。
她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呢?
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因為我是城隍。”
此言一出,黃雲城隍四個字猛然而起,便燦爛如星辰一般閃耀。
周棉被那金光壓製,發出一聲慘叫。
“周棉,你利用妖物,殘害無辜民眾,害死之人無數,你可知罪?”
萬穗雖然是女聲,卻聲如洪鐘,氣勢如虹,巍巍然不可抵擋,讓周圍的邪祟們臉上的驚慌恐懼更深,甚至還後退了一步。
“我不服!我不服!”周棉大吼,“你說我拿的是妖物,你那官印又何嘗不是妖物?陰曹地府的通道早就已經關閉,世上早已沒有了閻羅城隍,你手中的官印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城隍,你被人給騙了!”
說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我使用妖物,受到了反噬,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她輕蔑地說,“等到你遭受反噬的時候會比我慘千倍萬倍!”
萬穗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兩個手辦,正是喪門吊客兩位陰差。
她將兩個手辦往地上一扔,官印金光所照之處,兩個手辦迅速化為人形。
有城隍官印在此,不需要起壇。
喪門吊客兩位陰差一人手拿令拍,一人手拿鎖鏈,大步朝著周棉而去。
嘩啦啦。
鎖鏈纏在了周棉的身上,吊客用力一拉,她再次發出慘叫。
“周棉,你殺人如麻,還不知悔改,罪在不赦!”萬穗朗聲道,“我今以城隍之職,判你斬首之刑!”
說罷,她拿出一張宣紙,用簽字筆將判決寫在上麵,往空中一扔。
嘩。
宣紙頓時燃燒了起來,如同一隻火蝴蝶,飄然而起,在空中飛舞,翩若驚鴻。
直到火焰熄滅,宣紙隻剩下幾點煙灰,空中又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大字。
“斬!”
萬穗眼神一凜,身上氣勢為之一變,高聲道:“來人!開刀問斬!”
喪門手中的令牌頓時化為了鬼頭大刀,上前一步,發出沉悶的腳步聲,手中大刀也朝著周棉的頭顱砍去。
“我不服!”周棉大吼一聲,帶著無儘的怨氣和憤恨,“我從不信什麼天命。更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神佛。若真有神明,當年我誤入惡靈醫院之時,被邪祟追殺,差點死在眼科醫生的手中,為什麼沒有神佛來救我!”
“我受害時天地不管,我害人時,倒是來抓我了。憑什麼?”
“你被邪祟所害,倒是去殺那些邪祟啊。”萬穗道,“為何要對無辜之人下手?這麼多年來誤入惡靈醫院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難道都與你有仇?都加害過你?”
萬穗目光如炬,說出來的話也是一針見血。
“你自己淋過雨。就要毀掉彆人的傘。你受過傷害,就看不得彆人逃出生天。”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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